林雅柔白着一张脸，全身都写满了抗拒：“娘，我……我身上还有伤，动一下就疼得厉害，你就让柳姨娘给你看看吧！”
张氏心里一沉，一股难言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不甘心地看了赵言心一眼，大声对隔壁牢房的林锦卓喊道：“卓儿，你快想办法救救娘啊！
娘的眼睛好痛，你快救救娘啊！”
隔壁的林锦卓身子一僵，他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随即沉默地垂下脑袋，没有任何回应。
张氏一颗心荡到了谷底。
她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好半天都没有说话。
“太太，就让妾身给你看看吧！”
柳姨娘蹲下身，眼里满是担忧和诚恳。
周氏见张氏不吭声，冷哼一声，对柳姨娘吩咐道：“一把年纪了，倒是矫情得厉害。
柳姨娘，你给她看看。”
“是，老夫人！”
柳姨娘面上一副谦卑的样子，可心里却激动得几乎颤栗。
她等这一天等了这么久，机会终于还是来了啊！
她伸出兴奋得发抖的手，探向张氏的脸。
那只受伤的眼睛只能半睁着，柳姨娘假装关切地拿帕子擦拭眼睛周围的鲜血，且悄无声息地见一枚锋利的碎瓷片摁进了张氏的眼睛里。
“啊！啊！你这个贱人故意害我是不是？”
感觉到剧痛的张氏一巴掌将柳姨娘扇倒在地，柳姨娘颤抖着沾满鲜血的双手，心里的狂喜让她想要大笑出声。
她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哽咽开口：“太太，妾身只是帮你擦拭血迹，没动你的眼睛啊！”
“贱人，你还敢狡辩！”
巨大的痛苦几乎让张氏失去了理智，就在她对着柳姨娘又踢又打的时候，隔壁牢房传来林柏冰冷的声音。
“够了！张氏，你犯下弥天大错，不知悔改就算了，还要这般嚣张跋扈吗？”
张氏痛苦地捂着眼睛，心中一片苦涩。
她颓然地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看了这么一出惊悚又血腥的闹剧，林昭昭靠在杜英娘身边，不觉得害怕，却有些反胃。
杜英娘面色平静地搂紧小闺女，心里暗道，张氏啊张氏，我这么小的孩子，你都狠心戕害，这也算是你的报应吧！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主院的人闹腾累了，总算安静下来。
官差这才懒洋洋地走了过来，他嫌恶地瞧了满身血污的张氏一样，“啧啧”两声，阴阳怪气道：“国公府的女人就是不一般，打起来真是下死手啊！”
张氏已经痛得有些麻木了，可她实在不适应一只眼睛看不见的样子，挣扎着对那官差道：“大夫！给我请个大夫来。”
那官差冷笑一声，说道：“这牢里可关了百来号人，要是每个人都像你似的，我们能忙得过来吗？”
张氏抖着手，从衣襟里摸出一支金簪递给官差。
“这样总行了吧，马上给我请个大夫来！”
那官差喜笑颜开地将簪子往怀里一揣，语气轻快地说了句“等着”，转身走了。
张氏忍着锥心的疼痛，等着大夫来拯救她的眼睛。
可她左等右等，等到天色都暗了，才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