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科学家研了一种药效更好的治疗胃病的药物,但那种药堪比毒品,使用一次就会上瘾,是企业贿赂了pmda(日本药品医疗器械管理局)官员才得以上市。
在那种药物成瘾性曝光后,那位科学家在家里自杀,只在网上写下一句遗言:
是你杀了他们,下地狱向他们道歉吧!
那个卧底潜伏十年,在科学家读中学期间完成了任务;而科学家的“复仇”、研药物的时间,也正好是十年。
他不搞“你杀我全家,我要你死”,因为所有人都阻止他这么做,于是他放弃理智,抛弃良知,采取更恶毒的做法——把卧底想保护的民众,推到对立面。
他让他们染上药瘾,然后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数万的受害者,数万的家庭,那些受害者里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人迁怒,集合起来的声音,也足以压垮那个卧底的灵魂。
最后,那个好不容易平安回来、头半白的卧底自杀了。
他留下一段话:“我应该早点死的。我杀死无辜,和罪犯没有不同。我应该早点向他们赎罪,这全是我的错。我给你们带来了麻烦,对不起。”
药物案的受害者继续在找那个药企索赔,前不久安室透和诸伏景光见面时,还在报纸上看到新闻。
——卧底为任务不得已杀死无辜,是否要接受法律审判?
这是个麻烦的问题,每个人都有不同答案。
或许连卧底本人都说不清楚,在面对这样的难题时,继续做出危险或痛苦的选择,并且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都会有损失。
救人,粉身碎骨;
不救,万劫不复。
安室透闭上眼睛,他在心里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愿意接受审判。
如果他能活到那时候,在组织毁灭、能重新回到阳光下的那一天,他接受对他的一切审判和制裁。
安室透恢复了冷静,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脑袋清醒一点,然后飞快考虑另一件事。
——寺冈胜敏去专案组的理由。
安室透无法确定,寺冈胜敏那时为什么要去专案组,到底是组织让他去,还是单纯为了和白鸠的交情去安慰。
朗姆是二把手,理论上组织派出的卧底他都是知情的,现在宾加闹出意外,他派线人去探听消息更是合情合理。
可问题在于,当时拉寺冈胜敏下水的人是阿尼赛特,和朗姆不对盘的戈德瓦塞尔的孩子,阿尼赛特以及和她关系不错的琴酒未必会把这人告诉他。
现在寺冈胜敏没法抓,抓了容易波及诸伏景光,连监视都得小心翼翼;安室透更是无法向朗姆询问这种事。
为预防他真是组织派去的,安室透不得不再做了件对不起同期白鸠的事,他让警视厅把他停职调查,隔绝和外人接触。
1o亿日元的保险,主动让女友去当诱饵……不说别人,换成安室透自己看,第一反应也是恶意骗保。
安室透这么做,是想通过寺冈胜敏,向组织传递一个信息:警视厅怀疑这是某个警察骗保,或是之前案件的凶手所为,根本没注意到组织的存在。
言峰奇娜被抓被杀害,对组织是一个“小意外”,只要知道警视厅没注意到他们就不会继续查,他们不会多事地调查白鸠。
至于她掌心的o,以及言峰乔娜喊出的朋友和“o(rei)”,这个是最麻烦的——当时负责处理手部的是宾加,他竟然忽视了她紧握的手。
不幸中的万幸是当时公安进去时,站在门口的寺冈胜敏远远避开了,没直接听到她喊的内容,公安那边会想办法帮他糊弄过去。
最后就是……言峰乔娜。
被他杀死的无辜者的双生妹妹。
看到她,安室透就莫名联想到那个为报仇而伤害更多无辜的科学家。
那样血淋淋的案例就在眼前,即使他对她心怀愧疚,也绝对不会放松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