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琴酒带着一身硝烟味站在他的身边,注视着他眼前的棋盘。
入目的棋子全是黑色,密密麻麻占据整个棋盘,犹如乌鸦张开的翅膀。
换成小白,可能会觉得这样早就赢了,可琴酒知道,其中有一大半是敌人——它们披着相同的颜色混在其中,如果把它们当成自己人,才会满盘皆输。
“这局你赢了吗?”琴酒只关心这点。
“赢了。”阿尼赛特捻着一枚黑子,啪地一声落在棋盘上:“311局连胜,这是第1o9局,我唯一差点输掉的一局,最后只赢了一目。”
脑力是阿尼赛特的长处。
他记性非常不错,哪怕几年后让他再次复刻这局棋,他都可以完美地摆出来——甚至每一步的顺序都不会放错。
“但你看上并不高兴。”琴酒扫了一眼他的表情。
“因为这没什么值得高兴的。”阿尼赛特轻轻叹了口气。
“整个棋盘就那么点大,敌人的每一步行动都一目了然,只要长点脑子,记住对方具体落子的地方,再思考对方下一步的目标,就不可能输。”
“现实情况,远比这种棋局复杂。”
阿尼赛特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棋盘,琴酒觉得他正在透过棋盘,注视着其他东西。
“预料之外的变化,从头到尾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突然改变立场和目标的自己人……”
以脑力见长的组织成员一一数过去,同时将棋子收回盒子。他右手手背略肿,上面有着针孔。
“……想赢,实在太难了。”
阿尼赛特又一阵叹气,他收完棋子,抬头看向琴酒:“你们的任务完成了吗?”
琴酒摸出香烟,拿出火柴点燃烟头,平静道:“完成了。”
阿尼赛特看到他抽烟脸色就是一变,捂着嘴剧烈咳嗽了好几声。好不容易咳完放下手,他的表情格外无奈。
“琴酒,在我的面前能不抽烟吗?我受不了这种味道……”
……
烟雾缓缓升起,琴酒看到长披散在肩头的青柳彬光,点燃了一根香烟。
他抽的是一种欧洲常见的女士香烟,味道更淡,带着丝丝缕缕的甜味,不容易呛人。
琴酒目光下移,落到他黑裙下的脚踝。
蛇形纹身栩栩如生地爬行在皮肤上,一枚随时能取人性命的电子脚铐正锁在蛇的七寸位置。
“……这两次任务,你做的不错。”
琴酒不带任何私人感情地做出评价。
青柳彬光八月底来到日本,被戴上脚铐,组织给他三个月的期限证明自己。
现在九月中旬刚过几天,他就完成了警告狱中的议员、处理1o亿假钞,以及为组织半控制了一个警视厅内的黑警。
这样的精神状态够正常了,只要除自己以外,再有其他人在boss面前说几句,他现在就可以拆下这个东西。
对于人选,琴酒很快就想到了:青柳彬光的父亲,三把手戈德瓦塞尔。
他和青柳彬光不一样。虽然两人是亲生父子,可戈德瓦塞尔的血统没有瑕疵,和那位先生更亲密,是在朗姆之上的终极关系户。
他今年四十一岁,儿子出生时只有十七岁。在未来他可能会和其他女人有孩子,但现在,他只剩下青柳彬光这一根独苗,还是花了十几年才培养出来的。
如果他可以……
“……这个脚铐不要紧。对于找卧底的事,我已经有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