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叭叭’声不住响起,有股血腥杀伐气凭空滋生,在这一瞬间,但这个无人的小巷子里,楚欢独自一人,一个个不断重复的简单动作,竟然打出了千军辟易的惨烈。
走了七步,楚欢力竭了,似乎连运七次‘劲’就已经是他的极限。
‘劲’这种东西在此刻的楚欢看来,就是气血的极运行,带动骨肉筋络做出极度扩张,那是种人体的极限运作,普通人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能达到这种状态,比如看到儿子被压在车底的母亲,能够空手抬动一辆小轿车。
所谓化气,就是把这种气血极限运行的状态保持成为常态,时时刻刻都能够暴出越人体极限的力量、度和精神力。
这其中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打神’的打落天上星位入人体关窍。
楚欢不知道其他练拳的,是不是也有如他一样的法门,但是按照他所观察,‘劲’只要滋生,就该是遍布全身,并且可以控制自如,但此刻楚欢能够劲,却不知道‘劲’这个东西是如何产生的,也就是说,按照道理,这不是他目前能够领悟的东西。
他此刻却只有三个部位可以运用‘劲’,仿佛血气一旦离开这个三个点,就变得不受控制,无法保持极限状态的运作。
而这三个楚欢身体上被启的气血点,恰巧是‘破军长击’‘贪狼吃月’和‘巨门铁闩’这三招的主要力点。
这其中必定有关连。
也许这缘于无名术数与拳术密不可分的特点。
也许更是拳术范畴内无法理解的神奇与神秘。
而所谓的‘劲’,似乎还有层次之分,此刻楚欢掌握的,就不如罗平安的那么圆融、强大与能控制,打个比方来说,楚欢的身体里有一盆水,每次劲,都是整盆泼出,而罗平安的每次劲,则是一小碗一小碗的,留有余力。
并不是力气大就会赢,刚极易折这个道理楚欢仍然是懂的。
楚欢自问以现在的状态,虽然初步领悟了‘劲’,但如果对上罗平安,胜算仍然非常小。
不过,打不过,就不打了么?
楚欢眯起眼睛,骤然撮嘴一声喊,寂静夜色里,仿佛一声炸雷凭空闪现,喊声中,楚欢猛得跃起,仿佛恶狼一样,做出扑击的架式,两手两脚,直插入眼前的红砖墙。
‘嚓啦啦’一阵崩裂声,那砖墙被楚欢一阵蹬抓,顿成了个米许的破洞,上半片被撕碎,四下迸溅,下半片被蹬塌,直砸进了泥土中。
贪狼吃月!
这个威势,是以前楚欢无法想像的。
如果抓在和蹬在人身上,可以想像那骨断筋折血肉横飞的惨状。
贪狼吃月的势子尽了,楚欢脚步落地,没停,反而又是斜肩挺身直撞而去,如果仔细看,会现此刻楚欢的架式和罗平安当初撞楚欢下江的架式,如此相似。
没错,这就是巨门铁闩转守为攻的浑厚不可挡!
一肩撞到只剩下簿簿一层的砖墙上,竟然产生了爆炸般的效果,只见碎砖飞舞,仿佛子弹一样被弹射出去,最远的竟然砸出了几十米,只听得噼啪乱响,无数玻璃被砸碎。
“哈哈哈!这就是拳中有神!”楚欢仰天大叫。
罗平安说他拳术有形无神,楚欢当时还觉得不服,此刻才明白,所谓的‘神’,就是‘劲’,就是那与招式相对应的,劲与精神!
破军长击的是永击不退的惨烈,贪狼吃月是以强凌弱的暴虐,巨门铁闩则是无物不可挡的横栏挡与转守为攻的出其不意!
也就是这么简单!
楚欢正兴奋着,耳中忽然听到了吵嚷声。
“哪个王八蛋半夜鬼哭狼嚎的!啊?还敢拆老娘的房子!快来人啊,咱们村子招贼了,招强盗了,招拆牵办公室了!”
那女声浑厚尖锐,听得如此耳熟,等到那粗如水缸般的人影再映入眼帘,楚欢立即认出是房东彩姐到了。
楚欢可不想惹她,这肥女人绝对是特殊材料做的强度麻烦,一旦招惹上了又该破财免灾了吧?
于是楚欢摆开双腿,趁着夜色一阵狂跑。
这个家,不要了,那里没什么要紧东西,也没必要再要了,没了老爷子,无所谓家不家的,楚欢独自一个,到哪都能活着。
灰蒙蒙的夜色下,在满天星斗映照中,楚欢跑着离开了艺术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