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没事,可能是我的手有点凉!”周说。
雷雨扬皱眉。“去把你的手弄暖和一点再过来!”
“我搓一搓就暖和了……”
“快去!”雷雨扬眼睛眯了眯,觉得周这是在敷衍。
周摸了摸鼻子,低声咕哝:“你有钱,你是老板,你是老大,你是金主儿……”
念咒语似的声音随着脚步声远去,最后随着开关门的声音被关在门外。
“莫耶,你能听到周说话,一定也能听到我的,对吗?”雷雨扬抬手轻轻摸了下莫耶额头上的纱布。
看着血迹隔着厚厚纱布依旧渗了出来的,雷雨扬的眼前自动浮现出昨晚莫耶被一大群人围攻,满头鲜血倒在地上的样子。
每每回忆起这一幕,雷雨扬都有种控制不住想要杀人的冲动。
那些人……在背后操作一切的,被利益驱使着打算浑水摸鱼占便宜的,甚至纯粹就是泄生活不满的……有一个算一个,他一个都不打算轻轻放过。
尤其是幕后的主使者!
雷雨扬硬挺的下颌慢慢收紧,握住莫耶手的大手也控制不住多用了些力度。
莫耶皱了皱眉,用力把手从他的掌中抽回来,放回到被子里面。
雷雨扬收回思绪,垂眼看着她。“你不想理我,因为心里怨恨我?”
莫耶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某个地方,对雷雨扬的话不做任何反应。
“我受伤了,莫耶!”雷雨扬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自嘲的意味。“你还是不打算理我么?”
莫耶藏在被子下的手动了动,却马上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要去抚摸雷雨扬的伤处。
怨恨么?这是肯定的!
怨恨他什么话都不说,留下一封信一张支票就消失得彻彻底底,在她处境艰难的时候不知道人在哪里。
可是她又能用怎么身份去质问雷雨扬的“袖手旁观”呢?
她的怨恨不过是出自于内心深处对他的依赖和信任而已,他不需要为她的臆想负任何责任。
要怪,莫耶也只能怪自己。是她傻乎乎的一次次相信男人,换来的是一次比一次深切的失望!
她错了!怪不了任何人,没有人必须要为另一个人负责,理智是这么告诉莫耶的;可是心里的怨气却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不想尖酸质问,更不想自己变成一副怨妇的嘴脸,莫耶只能什么都不说。
“好,你不说话可以,那我说话,你还愿意听吗?”雷雨扬抚了抚莫耶脸颊上的几缕碎,把它们仔细捋到她的耳后。
等了几秒钟,还是没看到莫耶的任何反应,他笑了笑。“你不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你知道我离开你之后去了哪里?我去了意大利,那里正在修建的码头工程出了些棘手的问题。”
意大利不比别的国家,那里B社会的势力庞大到甚至可以动摇政治局势。大部分的工会和工人都在B社会的控制下工作。
“仕方”集团之所以在那种不太安稳的地方投资兴建码头港口项目,正是因为做为领导者的雷雨扬敏锐的洞察力。他的项目计划刚刚公布,华国的“一条路”政策也宣告实施。
当商人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结合在一起的时候,集团位置才能更加稳固,而得到的隐性支持也就越多。
“仕方”集团这些年展势头迅猛,成功越国内诸多巨头成为行业佼佼者,正是因为提前洞察了华国国内上层制定的“一条路”大型经济计划。
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为了让国内的资本走出国门,而雷雨扬的决策因为和国家政策高度一致,所以毫无疑问成为第一个吃蛋糕的人。
可是高收益很多时候都意味着高风险,前段时间和邓国昌合伙绑架莫耶的外国人皮特,正是多年前雷雨扬试水意大利的时候的“老相识”。当年雷雨扬和皮特因为利益和立场问题生了一系列腥风血雨的冲突,最终结果以皮特仓惶逃窜告终。
虽然雷雨扬取得了胜利,可是他付出的代价直到今天都让他周围的人绝口不谈。
过了这么多年,看到了第一个物流码头赚得钵满盘满,意国的另一个靠海城市有些坐不住了,对雷雨扬抛出了橄榄枝。为了说动雷雨扬,西西里那些想要借着开港口的契机,洗白上岸的B社会头目们给雷雨扬透露了一个消息。
正是因为这个消息,雷雨扬才选择马上动身前去意国。
期间生的事情太过诡诈凶险,雷雨扬不想让莫耶知道,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带过。
“我去到意国之后,有段时间不是很方便接电话,所以并不知道国内生的事情,叶钊铭也联系不上我,所以只能亲自到意国去找我。我是在去机场的路上生车祸的……”其实雷雨扬认为那场车祸人为的因素大于巧合,这个当然更不能告诉莫耶。“我的手断了,亲爱的。”
手断了?怎么个断法?
莫耶心里一惊,推开被子直了起来,顾不得猛烈动作之下的头晕目眩,伸手就去摸身边的雷雨扬。
雷雨扬扯着嘴角笑了笑,半道把她的手截住,拉贴在自己的胸口。“你终于肯理我了?你一直不理我,我的心也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