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靥子怎么把胳膊绕过转椅搭他上臂上了?小靥子胳膊好长啊,不对,这姿势怎么像他把自己搂住了似的?
沈靥:“别看我,看内容。他们现在后悔网暴你,都在求你复出呢。”
时泓又把目光落回社交软件,修长的食指在屏幕上滑动,一目十行。
大致看明白了,因为新剧爆火,很多人粉上了他,有人为他打抱不平,翻出从前种种,多角度证明时泓受了委屈、时泓不该被骂“滚出娱乐圈”。
时泓兴致缺缺地说:“就这啊?我本来也不打算再拍戏什么的,最后效果好是大家的功劳,剧本严谨、服化道给力,后期老师……当然还有你,你知道我演戏有多烂。”
沈靥说:“我知道你不想复出,就是让你看到,那些人都后悔了,你这么优秀、正直,值得他们道歉。”
……小男友还真够甜的。时总很受用,翻评论也稍微认真了些,看到很多人刷“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但奇怪的是,绝大多数都声称“当初我可没骂过他!”还有一小部分人仍旧在辱骂,只是很快就被主流的声音盖住了。
时泓漫不经心地滑评论,看着一排排的“泓宝,回来演戏吧”,忍不住“啧”一声,吐槽道:“太恶心了,我可受不了别人叫我宝贝。……除了你。”
沈靥有点冲动,想顺势真叫一声“宝贝”,可惜小处男还是脸皮薄,没修炼出时泓那种随口就能甜言蜜语的功力,昵称堵在喉间并没酝酿出来,时泓就说:“回顾整个事件,也许只是一场宣泄情绪的集体霸凌,谁在乎真相是什么,绝大多数都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不觉得随手点赞、转就是霸凌。”
“哪有什么真诚的道歉,有些亲人之间做错事都未必觉得歉意,何况陌生人呢,”时泓娓娓地说,“所以啊,过得很惨,然后寄希望于别人追悔莫及是不现实的。就比方说,如果我没火,谁还看得到我?他们只是喜欢新角色,顺带移情到我身上而已,抛开财富和学识,我本身哪有什么值得被喜欢的。”
沈靥本来感觉这见解别出心裁,有点深度,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反驳:“我不认同”
时泓笑笑,止住他说:“我的意思是,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的。至于流量和热度,我又不搞直播带货,这些舆论都没用,没有一点商业价值。……饿不饿?我们出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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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他们也没吃成大餐,那些等着一睹沈靥真容的人太执着到现在还有不少等在淡水湖大厦附近不肯离开。
两人只好更改计划,叫了外卖。
一家挺有名的海鲜粥,连着砂锅一起送过来,滚滚的粥里浮着一只比两只手还大的梭子蟹壳,白粥里滚着鲜甜的蟹肉,加上各种小菜,满满地铺了一桌子,也算丰盛。
沈靥一边盛粥一边感叹:“冬天喝热粥太舒服了,有机会我们去海边,食材新鲜的话,可以用粥底打边炉,小时候的味道。”
时泓奇道:“你不是北京人吗?”
沈靥:“我妈是广东远嫁过来的。”
原来如此,他还真不知道,但网上资料说沈靥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时泓怕勾起小靥子的伤心事,不敢仔细问,却听他自己说:“她不顾家里反对,执意嫁到北方。我跟我妈性格很像,一样认准了什么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但她眼光差,我不一样。”沈靥笑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少年笑容灿若星辰,瞳眸里尽是爱慕,看得某个坚称自己没恋爱经验的老男人有一丢丢心虚,借着给他夹菜的假动作,看着菜说:“当然!”
殊不知越干净澄澈的人眼里越揉不得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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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心理年龄三十多的老男人,嘴上说不要,正义凛然地分房睡,半夜却趁着隔壁的小美人睡熟时,蹑手蹑脚地爬起来,一个人星夜下了楼。
那辆斯柯达还没还给酒厂,时泓跑到地下车库,趁着无人,一个人吭哧吭哧把那罐已经泡好的酒坛搬进电梯。
酒坛是大号的,里边泡了小半箱白酒,时泓把它搬进套房藏好时,累得胳膊都酸了,但值得,鹿鞭酒效力非常猛,可以让人金枪不倒,他能感觉到小靥子态度的软化,感觉这酒马上就能派上用场。
也许就在这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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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上任的助理就被迫请假。沈靥的经纪人听说了昨晚那场围堵,开了半宿会搞紧急公关,今早才听说自家艺人那传说中的顶头上司竟然就是时泓,差点疯了,一大早就用电话把沈靥挖起来。
罪魁祸时某人大度地给助理放了假,自己也去开会。
但这场会议开得不太顺利,投资部乃至很多高层都不赞同他的方案,例会之后,陈远澍还专门把他留下,直言不讳地说:“天方夜谭,现在楼市低迷,你看看那些地产商,倒闭的倒闭,跑路的跑路,大把转移财产不敢回国的,这节骨眼儿再碰地皮不是找死吗?你还是太年轻,以后有什么想法先跟前辈私底下过一过,免得在大会上丢人。”
这话很不客气。
但时泓完全不抵触,虚心听老头子说完,才表见解:“先开它不是为了建商住,其次我认为楼市已经见底1,给您看一组数据,从11月底,已经有外资进来抄底。”
“我知道你那ppT,会上已经看过了。”陈远澍乾纲独断,“我说不行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