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担心往后若是还有交集,也好叫大哥、二姐他们心里有底,免得陡然碰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到时候大惊小怪的不知道该如何相处。
当然,也有可能是苏云绕想多了,两家人之间除了有苏云绕这跟细线连着之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其它交集。
走完这一个小插曲,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苏云绕继续早出晚归的歌舞剧事业。
十月初七,立冬。
夜里下过雪,不是很大,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停了,只在枯草松柏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只这么一薄雪,却已经让苏云绕几个南方娃,给稀罕得不行。
苏云绕难得起了一个大早,裹着厚棉袄,将院子里枯草上的薄雪全都给收集了起来,在窗台上堆了一个不到半尺高的雪人,圆嘟嘟的,可爱极了。
苏云绕给它戴上一个枯叶做的小帽子:“哎呀,我的白雪宝宝,可稀罕死你爹我了,真想一个冬天都养着它啊。”
刘文英买了热乎乎的豆浆、香脆脆的油条回来,好笑又无语道:“你家宝宝估计到不了中午就化了,真要想当爹,就早点儿成亲,生一个真宝宝,养一辈子都成。”
催婚党果然无处不在,苏云绕瞬间老实,求放过,真要成亲,那也得按照长幼顺序来,且还轮不到他呢。
吃完早饭,苏云绕拿着昨日画好的海报宣传图,裹着厚袄子,戴着雪白的兔皮帽子出门了。
出门往东走,沿着青石巷道,路过瑞王殿下的住处,扒着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果然人去楼空,就连下人都瞧不见一个,院子里落了不少枯叶,早先摆在外面的名贵花木,也全都被搬走了。
苏云绕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失落,他此时才终于意识到,之前与瑞王殿下交好,其实一直都是自己高攀了,只要瑞王殿下有单方面跟他绝交的打算,他就连人都找不到。
苏云绕也没有一定要扒着别人的意思,可分手还得当面说呢,绝交不也一样啊,不就是亲了一口嘛,怎么能连骂都不骂我一句,就突然消失了呢。
苏云绕莫名有些委屈,裹紧了身上的厚棉袄,顶着初冬的寒风,垂头丧气地离开了。
到了庆德楼,玉九思已经在院子里等他,苏云绕心里拉扯得很厉害,他很想要问一问玉九思,瑞王殿下是不是真不打算和自己来往了,可又还顾着几分脸面,死活也问不出口。
好在不等他拉扯出一个结果,玉九思就先开口问道:“海报底稿你设计好了吗?好了就给我,我再找画师临摹几十份,到时候制成灯箱、灯笼,把整个庆德楼都给挂满了。”
苏云绕顿时不再纠结,赶紧将手里的画纸递了过去。
因为还要找人重新临摹,所以原稿图像绘制得也不是很大,差不多也就只有普通的a3大小,主要人物是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俊朗书生,正手忙脚乱地哄着一只白绒绒的小狐狸。
那小狐狸神气活现地蹲在书生头上,左边爪子捏着一串糖葫芦,右边爪子拿着一个吹糖人。
狐狸和书生的形象设计,采用的都是现代唯美风动漫画法,又添加几分俏皮与可爱。
玉九思很满意,只是也有些疑惑道:“这海报画风新颖,书生与狐狸的形象讨喜又有趣,只是这主次关系似乎有些颠倒了,怎么感觉书生好像成了主导,小狐仙倒成了陪衬?”
苏云绕正要说起此事,语气有些无奈道:“我稍微调整了一下比重,另外增加了一些书生的戏份,主要是程师兄各方面的能力都比彩铃儿强太多,彩铃儿实在压不过他,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玉九思有些担忧道:“这,这行不行啊?别到时候看客不买账,可就糟了。”
毕竟金陵府的《小狐仙下山》,书生都是给小狐仙作配的。
苏云绕摊了摊手道:“行不行的,咱们先排演一遍看看不就知道了。”
该教的都教了,该练的也差不多都记住了,舞台背景也布置了将近一半,是骡子是马,也是时候拉上台来遛一遛了。
程子英他们还在练舞,听说要登台排演时,难免都有些紧张。
作为打小就学戏的人,程子英基本功练了有将近二十年,到如今都不敢懈怠,只一出《天仙配》,当初就学了有两年左右,唱得嘴皮子都长茧了,老班主才点头同意让他登台。
如今这新剧从头到尾才排了半个月左右,这就要登台了?
程子英一边换衣裳,一边画新妆,很没信心地对着王素娥道:“阿姐,你说哪个戏班子排新戏,是刚学了半个月就让登台的,莫说是在京城了,就是在安庆府那边,也绝对是没有的。”
《小狐仙下山》的戏服还没有做好,程子英他们穿的是原来的,妆容倒是经过苏云绕指点,重新设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