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公子瞧了“梁公子”一眼,不可思议道:“只这么点儿酒量,他是怎么敢强出头的?!”
牡丹笑了笑,没说什么,只叫来两名小丫鬟,让她们将“梁公子”扶到后舱客房里歇着,还命二人在房门外守着,不准任何人闯进去打扰!
毕竟是个千金贵女,真要在画舫里出了事,她们这些个卑贱之人,怕是都得赔命。
刘三公子却一把将牡丹扯到自己腿上,食指勾了勾她的下巴,笑嘻嘻道:“那姓梁的嘴臭,叫你们姐妹受了委屈,爷下回再不带他来了。”
牡丹却不接这话头,只抿嘴笑道:“三公子带来的贵客,姐妹们自是该好生伺候着,何来委屈一说。”
刘三公子撇了撇嘴,颇为看不上眼,道:“那姓梁的说他是京都勇毅伯府的公子,爷原本还以为是个见惯风月之人,却没成想是个假正经!”
“……”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静默。
牡丹更是仔细瞧了瞧刘三公子的眼神,这才终于确定,合着您到现在还没看出来那“梁公子”是个女儿身!
薛二公子没敢在瑞王面前太过放肆,此时却也终于忍不住开口挤兑道:“刘大荣(刘三公子,名长茂,字大荣),你个觑觑眼儿,往后出门还是带上你那副西洋眼镜吧,不然眼瞎得厉害!”
第十九章横扫麻雀城
刘三公子不仅眼瞎,跟柴划个拳也是十把九输,摆足了气势,咋呼了半天,却半分便宜也没占着,自个连着干吃了七、八杯蓬莱酒,再加七、八杯杏花酿,输得那叫个惨不忍睹。
牡丹担心他喝得太快容易出事,连忙夹了一筷子烫干丝,喂到刘三公子嘴里,小意温柔道:“三公子别光顾着喝酒,吃些菜垫着才好,免得伤了脾胃。”
“好好!还是牡丹知道心疼爷!”
刘三公子十分感动,就着牡丹的筷子将干丝吃下,转头瞧见瑞王殿下正歪靠在官帽椅上,漫不经心地品着白瓷酒盅里的杏花酿。
一盅杏花酿喝完,又用清水仔细漱口,再指使凤舞姑娘用新杯斟满了洋河曲酒,竟好似是真的打算将二十几种名酒都尝个遍。
四十杯的庄还剩二十几杯的酒,胜负未定,可就瑞王这副看淡输赢、纵情人生的潇洒姿态,便已经将刘三公子给赢了个彻底!
刘三公子喝得脑袋懵,蓬莱、杏花到了嘴里都是一个味儿,全没了畅饮美酒的愉悦心情,当即便带着几分醉意耍赖道:“不比了,不比了,认输了,我认输了!王爷海量,王爷威武,在下愿赌服输。”
刘三公子一边说着,一边还把压在酒杯底下的金票推了过去。
柴云淡风轻地将金票收进了袖兜里,客气道:“承认,刘公子仗义疏财,当真豪爽。”
刘家长房当官,二房经商,权生钱,钱养权,区区百两金,刘三公子就是随手挥霍出去了,也不算心疼,只玩笑道:“王爷,美酒尝也尝过了,在您看来,这江南名酒,较之京城佳酿,如何?”
柴垂眸嗅着酒香,好似陶醉道:“各有千秋。”
刘三公子闻言,突然笑得有些猥琐,目光在苏云绕身上转了一圈,挤眉弄眼道:“那美人呢?秦淮河上的花魁,较之京城里的红娘,又如何?”
柴:“……”
柴扭头看了苏云绕一眼,心说不如何,本王不用尝,便知这是个毫无情趣的呆头鹅!
柴抬眸轻笑,继续敷衍道:“……各有千秋。”
苏云绕饿得肚皮打鼓,也没怎么听进去他们在讨论谁比谁各有千秋,只殷勤地给柴舀了半碗鱼翅羹,关切道:“王爷别光顾着喝酒,吃半碗鱼翅羹垫着才好,免得伤了脾胃。”
苏云绕将半碗鱼翅羹放到瑞王面前,赶紧也给自己舀了大半碗,还顺道夹了一个蟹粉狮子头。
“……”
柴有些后悔花一千两金包了这么一个只顾自己的头牌花魁,伺候人只伺候到一半,献殷勤也只是表面功夫,……亏了,怪只怪苏蓉玉恶意抬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