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具死尸,正在那屋子里面停放着。那边上一切验尸所需要的工具也全部都在,叶小姐可以自行取用。只是……”
好歹也是有过并肩作战经历的人,京兆尹办事还是非常妥帖的,把沈慕北交代的任务都完成的非常好。
叶流烟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已经准备卷起袖子,跃跃欲试的大显一下身手了。
只是赵大人难免还是有点不放心,便又多问了一句。
“虽然本官已经从摄政王口中得知,叶小姐在医学方面,有着非常突出的造诣,但是这验尸,和普通的治病救人,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虽然两者都有共通之处,只是这验尸的工作,难免会显得脏和恶心一些。叶小姐身份如此贵重,只怕是要给腌臜了。”
赵大人搓搓手,忍不住叹道。
“叶小姐是这样为朝廷,为破案而用心良苦,本官心中十分感激。但还请叶小姐珍重自身,若是后面,你实在支持不住的话,也可以随时出来。我们府衙还是有靠得住的仵作可以接手的。”
再用惯了的人,那也是外面雇佣来的。
因为仵作这个行业,向来是为人所不齿,鄙夷,甚至敬而远之的,所以能够愿意来当仵作的人,是少之又少。
现下,也只有向京兆尹或者大理寺、兵部这样大型的纵欲之地,才可能有自己专门培育的仵作。
而别的县衙要用到验尸的这一环节的话,他们的仵作都是从外面雇佣来的。
所以这案件结果,多少都会因个人能力的不同,而产生参差。
且他们是否信得过,也是一个很值得考虑的问题。
是以,综合来看,到底还是叶流烟这个自己人给出来的答案,才更能够让人信服。
“赵大人,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是出于好意的担心,只是现在时间不多了,你们也只能相信我。”
说着,叶流烟转头在沈慕北和赵大人之间扫了一眼。
她一脸的认真,眼睛里也充满了自信,说话间还从腰间取下了一枚长方形的荷包。
打开来一瞧,里面竟然是配套齐全的一套银针,和刮皮用的小刀。
有这么靠谱的装备在,谁还会怀疑她的能耐。
“我虽明面上只是一个大夫,但是行医之人,在达到可以帮人治病问诊的程度之前,他都得要先将人体构造,掌握的一清二楚了,才知道日后病人会是哪个地方起的病灶,知道如何用药,才能够进行治疗。”
“所以论起来,我虽没有太多解剖人体的经验,可是理论知识却是相当丰富的。”
“再加上,万一这些人的体内,有一些本不该他们摄入的药物成分,你只让仵作来判断,万一他们对药理不通的话,也未必能够判断的出来原因。”
“因此,我还是觉得,也就只有我,才能给出大家真正想要的结果。”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要是再拖沓下去,就显得自己过于矫情了。
赵大人顾及着沈慕北的面子,哪怕知道叶流烟的医术应该相当精湛,却也总是半信半疑的态度。
但现在见她自己都如此的有信心,赵大人也就只有彻底的把这些事,都托付给对方了。
“进去之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用到的东西,你都及时说,我们都在外面守着,你会立刻过来帮忙的。”
见赵大人在没有什么话要说了,沈慕北便帮叶流烟整理了一下衣袖,顺便嘱咐几句。
“绿华和玉蕊是你用惯了的人,看你愿不愿意把她们带进去,帮你搭把手。至于胡灵,她带孩子的确是天赋异禀。这牢狱之地,杀气太重,不好让小宝来掺和,我便让赵大人的侍女,陪着胡灵在前厅那里,带着小宝玩。”
原本因为胡灵贪慕虚荣的习惯,曾惹恼了沈慕北,让他对胡灵的印象一直都很不好。
但是目前为止,胡灵安分了许多,且身边也实在没有别的可用的人了,沈慕北也只好慢慢接受,让胡灵在叶流烟身边帮忙。
“若是今晚的事情,会拖到很晚的话,我就让南风将她们两个护送回你的小院,再让南风在小院里守一晚上,以确保无虞。所以接下来,你想做什么事,就尽管放手去做吧。”
虽然赵大人已经把消息封锁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叶流烟抢先来验尸的事情。
但是在这危机四伏的都城之中,总归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慕北把他最得力的侍卫南风都调了过来,以确保小宝的安全,免去了叶流烟的后顾之忧,她便可以放心进行手上的工作了。
叶流烟默默的点点头,跟沈慕北亲密的碰了一下鼻子之后,便要转身进门去。
而沈慕北在这时,却拉了她一把,又紧赶着再添了一句。
“至于后面要过来的李君珩和郡主,我会让赵大人把他们两个拖住的。我方才也现,这李君珩的脸色不对劲,想来他心里心虚,应该会更苦于如何应付赵大人,估计是不会察觉到咱们在这里,还有别的动作的。”
人家赵大人,才是这几起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结果他这个专业负责查案的人,一碰上沈慕北,就总是要做一些出自己职务习惯的工作。
对此,赵大人也是十分无奈了。
但他也知道,沈慕北这样做是有好处的,所以通常也没有表露出过任何不满。
叶流烟点了点头,一进门之后,她就把房门给关上了。
为了避免死尸的惨状,会把绿环和玉蕊吓到的。
她就特意嘱咐了,只让两人守在门口,等自己有吩咐了,她们再行动。
“她们两个虽然也是陪我一路学医过来的,可她们练的更多的还是武艺,对于医术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就她们掌握的那一点点以理基础,就算把她们叫进来,也未必能派得上用场。还是我一个人来处理,也比较的自在一些。”
叶流烟这样安抚好了外面的两个丫头,便自己把自己和尸体,单独关在一间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