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北心里有气,但不明情况,他也不好向朱小姐做什么,便只能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叶流烟。
叶流烟心里是十分的无奈,以及心虚,便默默的别过了脑袋,假装没有现他投来的视线。
“这里都没有外人,王爷就不必哄我了。我知道王爷常年在外厮杀,于沙场上奔波,没有这个心思和时间照顾仪表,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王爷气质不俗,可见,若不是条件有限,你必然也不会轻易放任自己的。”
“但是我又不希望像王爷这般人物,会因此渐渐养成一些不好的习惯,所以我才特意叫人,做了这些方便使用的香薰,以及清洁使用的皂角粉。”
“王爷只要时时想起来用上一些,慢慢的,您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气势便可以冲淡许多,这对叶小姐和小宝也是有好处的。”
“想来王爷也一定会时刻牢记,不辜负我们的期待,若是这些东西用完了,我那里剩下的配料还有不少,随时可以再给叶小姐送一包来。”
什么放任,什么生人勿近,朱小姐用的词虽然是极尽文雅了,可沈慕北又不是个傻子,自然听得出她真实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流言,竟然让朱小姐误以为自己是个不爱干净的人。
且,就算是之前,这朱小姐也不是时时都会跟在沈慕北身后的,她并没有机会。能够知道对方私下里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是以,在这点信息闭塞的条件下,更加容易坐实了她对自己的误解。
沈慕北笑的越来越勉强,本来是个收人礼物的好事,结果他现在也被弄得,不知道是否该收下了。
叶流烟装傻别过头,已经好一会儿了。
她一时没忍住回过头来,却又正好撞进沈慕北那双探究的眼睛里面。
两个人只对视了一下,沈慕北便有些恍然大悟的,微微眯起眼睛。
叶流烟尴尬的笑了笑,又怕沈慕北将实话说出来,拆了自己的台。
她便“啊”了一声,连忙去转移朱小姐的注意力。
“朱小姐有心了,你送的这些东西我也非常喜欢,我一定会时刻督促着他使用的。”
“对了,话说回来,我正好也有件事情,想要和朱小姐你确认一下呢。之前我们在河阴的时候,就曾经说都城最近总有怪事,可又不知道具体是些什么事情,不知道朱小姐可否知道?”
“听说此事动静还不小,甚至都惊动了京兆尹和禁军,要他们最近务必全面警惕。”
叶流烟越说越压低了嗓音,似乎是已经猜到,或者已经笃定了此事的影响不小。
原本送完礼物,再寒暄两句,就准备回去的朱小姐,忽然听到她的这句疑问,顿时也不急着走了。
她转眼跟叶流烟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才默默的点了下头。
“是,我是有听说过一点。据说已经闹出个好几起案子,甚至都吓昏了好几个人。只是赵大人调查了这么久,却一直都没有结果。”
“若是普通案子,以京兆尹的本事,必然是能查的出来的。若是哪个厉害的凶手,在进行接连犯罪,也不至于会连一点线索都没有。难不成是有鬼神敢在都城里作祟吗?”
因为被人误会,沈慕北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说的话也有点呛人,就像是故意在抬杠似的。
然而朱小姐听后,幽幽的给了他一个眼神,竟然又点了下头。
“王爷还真是明察秋毫,一猜即中,好多人都传言着,只怕真是鬼神在作祟呢,否则的话,哪个正常人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朱小姐一脸的严肃,还带上了一丝害怕。
她说话又卖关子似的,不肯讲个明白,简直给人一种她在渲染气氛,同人讲鬼故事的感觉。
叶流烟心里早就好奇了,在她的再三催促之下,朱小姐才简单讲述了一下究竟是些什么事情。
原来就在沈慕北和叶流烟离开都城后不久,城中便陆陆续续的在各处都生了一些小的骚乱。
原本念着那时是在过节,大家都忙着热热闹闹的和家人团聚,若是有谁吃醉了酒,糊里糊涂的,东拉西扯的闹出些麻烦来,却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官府也不至于会为了这点人之常情又常见的事情,就大费周章的出马调查。
可是这一回,那些人闹出的动静,却格外的与众不同。
“据说一开始,是有人在北城最热闹的街上,脱光了衣服,像个疯子一样,四处闯门,吓坏了不少女子。且此人眼神迷离,浑身通红,伸长了舌头,还流着口水,简直就像条疯狗一样,四肢着地的四处奔走乱撞。”
“他这形状如此疯癫,有几个胆子小的上了年纪的人,就当场被吓晕了过去。而后,官府街道了报案派人过来捉拿,想要将这个疯子带回衙门,等他清醒了之后再问话。”
“可谁知,大家在北街上找了一整晚,那个闯空门的疯子却愣是不见了踪影。再细问起来,竟也没有人知道他是何来历,有何朋友。这个人就像人间蒸了一样,原地消失了。”
朱小姐沉着声音,还真像是在讲鬼故事一样,把当时的气氛,渲染的又紧张又诡异。
她虽是娓娓道来,却还是惊的一旁的绿华和玉蕊,以及胡灵,几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而也就是从这一晚开始,后面时不时的就会有类似的情形生。要么是状如疯癫,要么就是神神叨叨的,说自己是天神下凡,总之,就没有几个是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举动。”
朱静婉摊开一只手,略微摇了摇头。
讲了这么久,她都有些口渴了,便端起茶杯来,浅尝了一口。
沈慕北轻轻敲着椅子的扶手,居然也听入了迷,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问道。
“人各有百态,会有疯子做出这些不合常理的事情,其实也很合常理。可就算是疯子,也不至于会像雨后春笋一样,突然冒出来这么多吧。”
“该不会是有人在意捣乱,想要博人眼球,才自导自演了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