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下头，掩住心里的酸涩。
男人看到我的脸后，愣了愣，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笑容，语气温柔，
“昔昔别怕，爸爸来接你回家，我们回家。”
爸爸？陌生的称呼让我有些恍惚。
他帮我拿过行李，体贴地打开门，“小心。”
男人无微不至的关心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尴尬地点点头，礼貌道，
“谢谢。”
22
上了车后，男人斟酌着开口，“昔昔，从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妈妈怀孕了。”
“但现在她已经走了，我也希望你可以振作一点。”
“不管怎样，你总归是我徐家的孩子，不该在外面受苦。”
他语气里满是对妈妈的愧疚和对我的亏欠。
可我知道，那只是他想让我听话的说辞。
我强硬地开口，声音清脆，“我叫池晚昔，不是徐晚昔。”
池是妈妈的池，晚昔又叫惋惜，是妈妈这辈子的遗憾。
我再一次重复道，“我可以跟你走，但是我叫池晚昔。”
跟他走是因为他是妈妈爱了一辈子的人，我想替妈妈好好看看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妈妈用一生来铭记。
男人轻笑，脸上多了几分柔软，“你和你妈妈一模一样。”
随后妥协道，“不改也罢，池晚昔就池晚昔，你妈妈给你娶的名字好听。”
他一口一个妈妈，好像对妈妈一直念念不忘。
可我心里清楚，若是真的念念不忘，怎么会十多年都没有来见妈妈一面呢。
男人都是冷血薄情的动物，那些誓言只有在相爱时才算数。
23
车子大约开了半个小时，弯弯绕绕进了一个别墅区。
“昔昔，以后你就和爸爸住一起，爸爸还有一个女儿，应该和你是一个年龄，一会你们认识一下。”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一栋别墅门口。
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走近这样富贵堂皇的地方，连踩在地上的瓷砖都发着光。
走了大概两分钟，我见到了他口中的女儿，和他的妻子。
他牵着我的手，笑盈盈的，把我介绍给面前的小姑娘，“纤纤，她以后就是你的姐姐了。”
“姐姐从前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要对姐姐好一点。”
女孩穿着蕾丝边的公主裙，高傲地扬起头，上下打量我，不屑道，
“就她？也配做我的姐姐？她和家里保姆的女儿有什么区别吗？”
“保姆的女儿有时候能穿上我不要了的衣服看着还像个小姐样，她。。。。。。跟捡破烂的一样。”
我看看她的衣服，又看看自己的。
妈妈生病要花钱，还要给外婆寄钱，我上学也要花钱。
家里实在是没有钱来给我买新衣服。
我身上的衬衫洗的有些发白，唯一一条牛仔裤也褪了颜色。
站在她身边一对比，倒确实是放不上台面。
可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得体的衣服了。
我难堪地低下头，说不出话。
男人的脸上显出一丝怒气，呵斥道，“徐纤，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礼貌？”
名叫徐纤的小姑娘像是被他吓到，缩了缩脖子，躲在了女人身后，嘴里嘟囔着，
“我又没说错，她穿成这样，哪有半分我们家人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
男人怒不可遏，向前几步拽着徐纤的手，嘴上还骂个不停，
“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番，省的到时候出去人家说我徐家的小孩没有教养！”
“爸——你轻点，疼死了！”
我站在原地，把徐家的这副闹剧看在眼里，在心里细细盘算。
徐行对我到底是亏欠或是觉得累赘还不可知，徐纤对我的敌意我倒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