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让全日本都看到及川彻。
——他不输给任何人,他很强。
凌晨五点,雾岛源司还是睡不着,坐在客厅里呆。
古森元也准时起来晨练,下楼之后看到雾岛源司像个鬼似的坐在客厅,差点吓死。
雾岛源司看到他来了干脆把他拽过来,兴奋地告诉他及川彻如何如何,甚至让他陪他再看一遍比赛。
古森元也连连投降,道:“既然这样,干嘛不打个电话恭喜一下。”
雾岛源司愣在原地——还可以这样?
“不了吧,他连我消息都不回的。”
“你过几条消息?最近一年了吗?你们都——呃,多少年了?”古森元也换好衣服,站在玄关处穿鞋,又道:“打试试呗,不接算他小气,你们只是谈过恋爱,又不是相互杀了对方。”
说完他出去跑步了,雾岛源司回到房间躺下,他没有睡着,古森元也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
他和及川彻满打满算已经四年没见面了。
甚至远远过了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雾岛源司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可以从容对待及川彻了,就算现在和朋友谈起他和及川彻的往事,朋友都要想一会儿才能记起。
于是大阪早上七点,阿根廷时间晚上八点,他拉上窗帘像是在做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情。
——雾岛源司心情复杂,既想让及川彻接通,又想让他别接,因为及川彻平静地接通电话,就意味着他已经彻底对过去释怀了。
——他们连恨都不剩了。
雾岛源司沮丧地呆,听着耳边的嘟声,几乎是最后一声嘟之后,电话那头响起了喧哗的吵闹声。
雾岛源司僵硬地坐在床上,呼吸暂停。
电话接通,及川彻没有说话。
及川彻那边好像是庆功宴,很多人在用西语劝酒、他还听见有人直接喊‘Tooru’,让他继续喝酒、还有吵闹的音乐,似乎有人在跳舞。
雾岛源司停止几秒之后开始大口地呼吸,从空气中攫取氧气,脑子有点麻木——是他打电话,所以他要说话,他张了张嘴——想一个及川彻绝不会拒绝的称呼,他想喊及川前辈。
“彻……”雾岛源司出那个字的音节,马上咬住下唇,这些年的思念像是无法停止夏天的暴雨,石头似得滚落下来。
雾岛源司现嘴巴不受控制后,索性把心里话直接输出,“很厉害,特别厉害——我一直都知道,你很了不起——我一直都知道你能拿冠军。”
“……”
及川彻还是什么也没说,但雾岛源司听见了他的滞涩地呼吸声,很重,很模糊,他的呼吸带着点水声。
声音清晰地钻进雾岛源司的耳朵里。
黑暗的房间里,几乎让雾岛源司觉得及川彻就在自己的身边。
他很快听见那边静了一下,有人用西语急切的问,“彻,你怎么了?”
雾岛源司也皱起眉头,心跟着揪起来——及川彻怎么了
但及川彻仍是没有回答任何人,片刻后,嘈杂的声音逐渐遥远,及川彻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耳机里只剩下他沉重的呼吸声。
雾岛源司也安静下来了。
他们侧耳倾听着彼此的呼吸声,什么也不说。
雾岛源司以为他已经被时间治愈了一切,但是无数个惊醒的夜里,他审视着自己,觉时间并不是万能的,那些他无法控制的记忆总会在大脑空白之时浮现,一遍遍体验,一次次回溯。
于是思念再次淹没了他,他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情不自禁地抽泣了一下,胡乱擦擦眼泪,带着哭腔地说道:“阿彻,我很想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