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情这才回过头来看向沈聿川和林清野两人，伸手一根一根掰开林清野的手指，刚刚面对卜念双时还漾起的笑容此刻尽数收回，她冷冷看向他们，眼中满是不耐的神色。
“说吧，你们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反差剧烈的态度看得两人心中一痛，林清野垂下眼，放低了自己的姿态，
“以情，上次你说的事情我们也都好好想过了，那时候的确是我们的处理方式有失妥当，是我们对不住你，所以……”他将盒子双手奉上碰到她的面前，沈聿川也适时递上一份判决书，
“上次的设计稿我们已经向主办方说明，是莫语棠偷盗了你的设计稿去参赛，所以这个奖项应该属于你，还有之前莫语棠几次试图伤害你的事情，我们也已经将她送进了监狱。”
“以情，我们已经让他们都回到了他们该去的位置，我们……还能重新开始吗？”
苏以情接过了奖杯和荣誉证书，一同送来的，还有重新署上了苏以情名字的设计稿。
还有那张判决书。
的确，很多都已经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她的设计稿，莫语棠的结局。
似乎真的都已经回到了原位的，可于她而言也早就已经迟了。
更何况，也并非真的所有都到了原位，所有的错误都被纠正过来。
苏以情将那张设计稿重新收好，剩下的东西却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看见奖杯和判决书全都被退了回来，沈聿川和林清野愣了愣，“以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冬天了，也挺冷的，要是沈少爷和林少爷没什么事情的话，就请回吧。”
丢下这句话，她就要转身离开，见她又要走，林清野突然有些恼羞成怒起来，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起来，
“苏以情！你要的讨回公道我们不也帮你找回来了吗，你到底还在不满些什么？”
“以情，你即便再要闹，也该懂得适可而止。”
沈聿川仍旧挡在她的身前，可紧皱的眉头也暴露了他此刻的心中所想，
他同样觉得，是她矫揉造作，故意拿乔，是她不懂遇台阶就下，给足他们的面子。
林清野提高的音量引起了路过之人的注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更有甚者，更是直接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沈聿川和林清野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紧抿着唇，阴郁的气息在两人的周围环绕，可到底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苏以情并不惧怕那些目光，反正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嗤笑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不屑，“我不满？我适可而止？”
“林清野，沈聿川，我又没有要求你们做什么，不是吗？更何况，帮我？造成现在这个局面难道没有你们的原因？”
第二十一章
“若不是你们当初阻拦我报案，若不是你偷走我的设计稿去哄你的佳人开心，我又哪里需要等到现在，等到你们来处理？”
她的一句句直说得他们两人面红耳赤，在说不出一句话来。
“南城是宜城也挺远的，两位大少爷，希望我们没有下次见面了。”
她收回最后一点视线就要离开，刚走出没多远，身后就再次传来了林清野的声音，“对不起……以情，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可是我们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真的要这么绝情，连一次改正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们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隐隐有些颤抖，沉默了许久之后，沈聿川也终于再次开了口，
“而且，你答应过的，会告诉我们你最后的选择。”
苏以情回头，看向仍旧倔强的站在原地不肯离开的沈聿川和林清野，
飘飘扬扬的雪花中，两人的身影显得孤寂又落寞，她忽然想起了他们初见的那一年。
也是这样一个雪天，才三岁的苏以情被管家牵着跟在苏父苏母身后，他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管家将她带到后就也开始忙着去处理佣人的事宜，她隔着栅栏看见了另一个院子里正在一起玩耍的沈聿川和林清野。
他们的父母就在身后看着，生怕一个不注意就出了什么事。
正在玩耍的两人看着眼巴巴看着他们的苏以情，朝她挥了挥手，
“妹妹，你要过来一起玩吗？”
他们相伴着长大，从同一所幼儿园，到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
可从高一莫语棠出现的那一刻开始，命运的轨迹开始发生变化，
其实仔细回想起来，苏以情也还是没有想明白，他们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莫语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她爱得那样疯狂，疯狂到丝毫没有底线，可以摈弃他们之间十五年的感情，去哄莫语棠的欢心。
南城很久没有下过雪了。
而现在，他们又一次在雪中遥遥相望，之间没有栅栏相隔，可他们也再回不到没有隔阂的当初了。
她笑笑，看向他们，
“你们想要答案是吗，好，我告诉你们。”
“从一开始我的答案就是，林清野，沈聿川，你们，我一个人都不会选。”
话音落下，她转身离开，朝着操场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们没再开口，她也没有再回头。
“聿川，真的是我们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