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只是过问意见而已，我从来没有表明会帮你们离开。”埃莉诺怜惜地撩起他额前沾满血污的发，“我说过还是要靠你们自己，如果你能杀死我，你不仅能解恨还能顺利脱身。”
“但是很可惜，你做不到。”
“所以像丧家之犬一样乖乖回去吧。”
“哦，不对，还有一点，我可没倒向审判塔，我做这些只是为了我自己。”
埃莉诺把溜走的各区罪犯全都抓了回去，一个不漏，如果反抗就打晕送走，果断又直接，全程冷着脸，很像是刚策划好一场凶杀。
得知一切都被处理好的塞斯尔很是意外，他对此倒是满意，“要加入检视院吗？”
埃莉诺瞅他一眼，“闲着没事就去医疗中心看看，他们应该很欢迎你的到来。”
她说完就走，塞斯尔的反应明显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离开的时候还带走了黑山羊，顺便把牧介送回了第十五区。
审判塔今晚的混乱很快会传入帝都耳内，他们没有理由再强留连嫌疑不充分的牧介。
他们会更关心那只新孵化的特等。
“好久不见……虽然今早我们才刚见过，但我可是相当想念的啊。”
她的语调轻快极了，并未急于让身后人摘下兜帽表露身份，重要角色当然要在最后出场，尽管双方大抵已经心知肚明，埃莉诺还是仪式感地问着：“猜猜我带回来了谁？”
“是你们思念已久的首领哦——”
埃莉诺侧身主动让位给后方，她对重逢的戏码往往没那么意动，也理所当然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况且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干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回了一趟据点。
“牧介怎么样？醒了吗？”
“没有，不过他是第一次使用‘净化’，最开始难免会有一些不良反应。”
予不逢听埃莉诺说了在审判塔发生的事，这会刚看完牧介的检测报告，反倒不怎么担心了，“熟练之后牧介就不会再这样了。”
“不过怎么是折殊把他送回来的？我看到牧介是昏迷的状态吓了一跳，都没来得及多问，现在才想起来这点。”
“这个啊……可能是因为我之前委托过折殊帮忙照顾他？”
“那你还真是贴心。”
“感觉你没在夸我。”
“不过你好像还蛮了解‘净化’的？”
“之前听父亲说过一点。”予不逢没好气地看她一眼，“虽然现在是落魄了，但是再怎么说我之前也是大贵族的后裔，况且这些你应该也知道。”
“我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埃莉诺意外道：“没骗你，但是关于‘净化’我真的不了解。”
“怎么会？你在开玩笑？”
“不是哦，算了，具体原因有点复杂等之后我再告诉你，我先去看看牧介。”
“他在修养舱睡着，应该还没醒。”
细小的气泡在盛满液体的仪器内部不安定地沉浮着，一不小心就触碰到青年人的眼睫，却借机找到一个落脚点，于是放弃了继续漂泊。埃莉诺放轻脚步靠近。
她其实很久没这样注视过他了，他的模样变化不大，但确实沉稳了不少。
又似乎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
她的视线追逐着那些改变，又为陷入噩梦的青年驱散了梦魇，等他紧皱的眉梢重新舒展开来才放低声音，认真道一句：“晚安。”
其实她也不清楚她接下来要做的到底能不能成功，那需要很长的时间，并不一定会一帆风顺。
她之后可能会一直留在帝都，这样寻常的话语也没法再诉说了。
所以她想来最后看一眼，不用太过想念曾经的人与事，她必须要往前走。
到底应该是晚安还是再见，其实她自己也有些模糊了。
第51章沉没海域（18）
“老师？”
困惑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时，埃莉诺收回了飘向不知名定点的目光。
她偏过头，长发间隙里倒十字耳钉晃动着，印刻在眼底，夺取了日出的璀璨光泽，远胜所见的任何色彩。
埃莉诺看向黑山羊，她懒懒掀起眼皮，“聊完了？不再多庆祝一会吗？”
“没什么好谈的，只是我需要了解一下组织的近况。”
“老师刚刚回溯源了吗？”
“嗯，回去交代了一些事情。”
埃莉诺跟予不逢商谈了一些事情，敲定了关于组织后续发展的一系列目标，等安定下来，会考虑尝试着往帝都扩展。后面她又去见了榕野骨，他看起来格外的惊讶。
海里的家族产业近期势头良好，帝都有几家知名企业提出了合作意愿，而真正关键的是他们背后的那些大家族。这会牵扯到更多利益纠纷，但也预示着更多的机遇。
榕野骨表示再过不久应该就会搬去帝都，目前还在了解考虑合作的那几家企业。
“不出意外的话会先去第十三区，从比较好接触的那几个开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