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莉诺露出一个还算友好的笑容，“我希望你能解开我的疑问。”
第72章贪婪果实（5）
观测者最后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埃莉诺预料到他应该不会告诉自己，离开拍卖场之后她就去了联邦中心研究院。
观测者大致清楚她要去做什么，没有阻拦。
整洁的隔离室摆放着数个体积相同的大型培养舱，透明液体温和包裹住呼吸，一旁的悬空屏幕上，实时检测的数据正围绕着固定数值上下波动，舱内实验体的脖子上都攀附着黑色的纹路。
像白瓷损坏产生的裂缝，破坏了原有的无暇，蜿蜒而下占据了半边身躯，那些漆黑的不明物质甚至在诡异地蠕动。
强行植入另一生物的痕迹，被动地感受不属于自己生命部分的存在。
恐怖又惊骇，极度的绝望与生存欲望揉杂在一起，令人几乎快要崩溃。
离埃莉诺最近的培养舱里面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神情恍惚，他的目光落到这个陌生人的身上，变得不可抑制地激动起来。
他抬手触碰容器的内壁，痛苦的眼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渴求，他在说，请杀死我。
是诡异与觉醒者的融合体。
埃莉诺的手与他的掌心隔着屏障重叠在一起，阴影顺势蔓延，直至将整个容器都吞没，最后破碎成满地的尘灰从指缝流逝。
她好像看到他是笑着的。
埃莉诺最后看了一样电子屏幕上的数据，这才转身离开这里。她找寻一圈，这些实验室在进行的不同项目简直目不暇接，却始终没有找到对污染更进一步的相关研究。
停留在表层吗。埃莉诺觉得没这么简单，她有种极度不祥的预感，还是说他们已经发现了什么，因此才不想继续深入研究下去。
会触及到难以理解的领域，而那些事情在现在还难以被人们广泛接受。
联邦中心研究院由德尼家族创立，这栋科技大楼也是德尼的资助，巴斯肯特应该最清楚实验室究竟发现了什么。
埃莉诺突然回过身，她毫不意外主教的出现，毕竟这里是逐望区。
“研究院似乎隐瞒了不少事情。”埃莉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巴斯肯特听出了她话外的意思，但其他人不该察觉到觉醒者与诡异之间的特殊关系才对。
“那不是你该干涉的。”
德尼的现任掌权人黑了脸，他满脸不悦，顺手启动了大楼的防御机制，埃莉诺只是后退一步，仍旧没有丝毫惧怕。
埃莉诺懒声提醒他：“你抓不住我的。”
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重新回到教堂的埃莉诺又变作那个对骗局一无所知的贵客，伪装好气息，留下一道相似的影就离开了这里。溯源新据点的建立情况她还没查看过。
予不逢见到她的时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多洛塔穿神职风格的服饰，“教堂虽然不做人事，安排的服装居然还挺好看的。”
多洛塔：。
多洛塔：“说正事，牧介回来之后有和你说什么吗？”
“没有，怎么了？”
“我们之前一直在研究异种的构造。”多洛塔手上拿着属于科研部的成果记录，当然，是她临时变出来的复印件，不然那帮研究员可要哭惨了，“观察、转换、分析，重复了无数次。”
“而我们也确实得到了回报，异种由异化的动植物衍变而成，它们体内的污染程度相当惊人，也因为在第十五区，接触不到诡异这样的存在，所以科研部只研究了异种。”
“但是溯源开始准备研究诡异了吧。”
多洛塔忽然话题一转，直接问他：“副部长是不是已经提议要尝试捕捉诡异？”
予不逢在她的注视下还是承认了，他意识到多洛塔略微反常的态度，却一时间想不出原因，“你想暂时叫停对异化的研究实验？为什么？”
“没有完全停止的意思，最好先不要探寻诡异的本质，让他们继续研究异种。”
多洛塔叹了口气，她平静地继续递出几乎称得上是明示的暗示：“异种是其他生物受到污染的影响异化，大部分人都认为诡异同样也是如此，实验却表明，诡异是不一样的。”
“我今天刚意识到，那是因为上层的隐瞒，他们篡改结果，将实验故意推向了另一方向。”多洛塔笑了下，“诡异并不是例外。”
“那么诡异又是由什么异化而来的？”
一个字一下就浮现在了予不逢的脑海里，人，活生生的人。
他也曾听说过有关猜测，只是最后都被否决了，联邦中心研究院发出声明表示诡异的构造与污染没有过多关联，一切纯属谣传。
可她的话……？其他还有什么？
“就是你想的那样，不过也有点差异。”
多洛塔憎恶联邦研究院，但这不代表她要作乱，这个消息被放出去会造成动荡与不安，她赞同他们的做法，也仅限这一回。
“所以先停手吧，这个结果容易招致愧疚与崩溃，当他们再面临诡异的时候，甚至可能会于心不忍，而一秒的迟疑就足够让诡异杀死他们。”
她神情冷漠地继续告诉他：“诡异只要继续担任‘怪物’这个角色就可以了。”
予不逢沉默一会，还是选择了答应。
多洛塔没有逗留太久，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执行官的身份还在教堂。
等守夜睁开眼的时候，拍卖会已经基本结束，教堂也将她先前拍下的那个项链送了过来。漂亮的礼盒衬托得项链愈发精巧，尤其是那颗纯净剔透的粉钻。
守夜并未急着离开，而是走出包间朝大厅走去，她的目光触及到沙发上等待的忒玫拉，将手中的礼盒递了出去，“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