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得忘乎所以时,一双发光的眼睛飘了过来,害她心脏漏跳一拍。
听见“喵”的一声才如释重负。
正偷摸干活最忌讳被发现,她赶紧摸两把猫缓缓。
辛苦了,梓桑对猫猫眨眼。
她辛苦,猫也辛苦。
车寿有八百个心眼子,她他只能一层泥巴一层香地往猫猫身上涂,第一层保护皮肤,第二层藏香,第三层蒙蔽敌人。
如此才混过去。
猫猫虽懒,但爱洁,它不像狗喜欢身上脏脏的,那鸿图训了几遍,它就硬是忍下了舔毛的本能。
当然也可能是怕那鸿图,又或者纯粹是给得太多了(肉)。
车寿在刑狱的时候一定没见过这种叫花鸡式犯人,跟人体污垢似的泥巴,他不知道能藏什么。
心里有点小确幸的梓桑偷偷去看车寿的方向。
结果一转头发现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起身,正睁着眼看她。
直勾勾的。
嘶。
神经衰弱的根本受不了一连两次吓,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有看到什么吗?
梓桑心如擂鼓。
车寿是从第一声猫叫开始醒的。
睁开眼感受不到异常,又只发现梓桑和猫玩的画面,就有些无奈。
“夜深了不要贪玩,我保证明日它还在。”
他以为梓桑是太紧张猫,怕它又跑了才会大半夜和一只猫玩闹。
他都能想到家里以后又多出一个祖宗,他不能凶不能骂的活祖宗。
怕心虚引起声线发紧,梓桑也不敢应答,继续摸猫,然而车寿走过来将猫抱到自己的榻上,然后——
又检查了一遍猫的身体,继而审视梓桑,尤其是她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重点看。
一无所获后才放过一人一猫。
梓桑:QAQ太吓银了。
距离蛊成,还有两日。
第二天,书房窗户密闭,红泥小炉燃起来,碳烧起来,书看起来,人盯起来。
在梓桑第不知道多少次看向车寿后。
“你再如此,只怕我会把持不住。”
梓桑嗖的一下低眉垂耳,不善伪装的她叹了口气。
本来是心口疼,一到装模作样就头疼,现在被这么一威胁,是肝疼。
活不起啦。
“昨夜,外围发生了些事。”车寿突然说,过分安静的氛围让他想和梓桑说说话。
昨晚的事还有后续,有几个客人打砸了好几间屋子,‘不小心’伤了几个姑娘,惹得好些姑娘哭哭啼啼了一夜,生意都受到影响。
“我还奇怪那鸿图为何迟迟不动手,如今终于安心了。”
外围那些找茬的客人十之八九是对方的人,他果然已经找到他的藏身之处,虽然离预想有点晚,但这毕竟是郢都,他毫无根基的地方。
不过,如果是想靠小打小闹引他出去,那未免太天真了。
所以车寿也在想,那鸿图的后招是什么。
梓桑还是第一次听说,当即问:“伤得严重吗?”
这次办事的是兵马司的人,和虎枭军比军纪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梓桑一开口,车寿就了然了,原来是为了找机会让梓桑出去治疗吗。
但他是不会放她离开的。
只要主动权还在他手里,那些小把戏就起不到任何效果,他又不在乎其他姑娘的死活。
感觉这次交锋很没那鸿图水准的车寿问梓桑:“你在他身边多日,想来也知晓他的脾性,你猜猜他下一步会做什么。”
不爱撒谎的梓桑硬着头皮编:“……烧了良月阁吧。”
“火攻啊?”车寿想了想,他自己就先摇头了,“符合他的脾气,但他要还想抓我、救你,便不会火攻。”
而且火攻动静极大,恐怕会波及方圆几里的无辜百姓,以前的那鸿图说不定会说烧就烧,才不管百姓死活,但是现在又不一样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任性妄为的人臣要顾及他的主君是否同意。
梓桑眼神发飘:“……你猜吧,我听听。”
“最坏的结果是他耐心耗尽,届时便不会顾及你我性命,不管不顾地杀进来,拆了良月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