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萧明傻乎乎的，就是个老好人，看见他就笑，李果一直拿人当做弟弟看待，本来也比他小几岁。
他长得又高，最近又壮实不少，比两人高出这么一大截，现在又拉着张脸，压迫感十足。
两人心虚的逗弄着小狗，好像这样就能糊弄过去这么晚他们还在这里淌水捉鱼的事。
萧明没拆穿两人的心里的小九九，从怀里拿出火折子把手中提着的油灯点燃，走上前去看他们单独垒出来的水凼，里面有好多食指粗细的小鱼。
长得跟泥鳅有三分相像，本地人都管这小鱼叫鳅鱼。
陆元靠过去小声问：“这能卖吧？”
萧明很想泼两人一头冷水，实在是他们胆子太大了，黑灯瞎火都敢在这里乱弄，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想到这里，萧明对王家人也有了些不满，他都知道天色晚了要出来找找人，那边还真是心大。
在两双期待的眼神中，萧明不情不愿的点头：“能卖，不过只能卖那些有钱人，兜里没钱的吃不来。”
他可不是胡说的，这鱼虽然长不了多大，但是胜在没有鳞片，肉质鲜嫩，唯一的小缺点就是刺很多。
刺多却软，所以也好解决，只要在烹饪之前先用油炸一遍就行，炸后刺酥了，自然就能一并吃了。
他奶奶以前非常好这一口，毕竟这鱼人工养殖不了，就在那种到膝盖深浅的河沟里面水生水长，老年人就喜欢这样纯天然的东西。
“能卖就行！”
两人兴奋起来，陆元激动之下，又差使起萧明，“你过来一点，照着水里面，我们再抓一些。”
萧明皱起眉头：“改日再抓，现在不早了，你不回家，他还要回去。”
陆元闻言歇了心思，不过又担心晚上这鱼会跳起来跑掉，所以拉着李果去找了些树枝把上面盖起来。
至于其他连接河流的小缝隙就不用管了，他们抓的时候只要了大的，鱼跑不出去。
在水里泡久了，才上岸还没反应过来，来阵风一吹，才后知后觉的哆嗦起来。
才到那边的路口，三人就遇见了刚从家门出来，终于过来找人的王二，王二在看见萧明的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是谁。
“你们去干啥了？”
王二站在萧明面前有些自惭形秽，畏手畏脚的，幸好李果现在满脑子都是明天卖鱼的事，没有注意到，否则当场就要教训起人来。
李果兴奋地说：“回去告诉你。”
“你们俩快回去，明天记得等我嘞！”
“放心，忘了谁都不忘了你！”
四人两两分开，走了一截出去，陆元又回头看了眼李果，瞧见他们进了门才放心。
“你还有空关心别人？”萧明板着一张脸，“我叫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是我过来找，你俩是不是打算摸黑在河里抓鱼？”
陆元抱着豆豆没有吭声，埋头继续脚步僵硬的往前面走。
萧明走快一步，弯腰停在他面前，“上来，我背你。”
从这边回去要走个一刻钟多，陆元今天在水里站久了，两只脚踩在地上有点不稳当。
陆元脸上一红，死要面子道：“我慢慢走就行，走起来还暖和。”
萧明不耐烦地催促：“快点，老实上来。”
“真不用，我自己走。”
“好，那我们来说说你今天到晚上都不回家的事。”
“这是你要背我的，可不许嫌弃我重。”
陆元一听见萧明要翻好不容易糊弄过去的账，什么面子不面子的通通丢开。
他双手攀附在萧明肩膀上，一边拿着油灯，一边拎着装了豆豆的篮子。
天这么黑，担心狗掉到沟里面去，还是这样比较稳妥。
本来该是月亮高挂的时候，可天上的乌云太厚，光照不进来。
周围很黑，只有这一盏小油灯在散发出光芒，明明暗暗荡在村道上。
萧明走的稳稳当当，接连多日锻炼结实的臂膀十分可靠。
“今天刮风，怪冷的。”陆元突然说。
“冷？那你俩还不是在水里泡了那么久。”
萧明闷闷不乐，陆元倒是开心了，他自己提心吊胆的被吓得不轻。
村里挨着山，要是陆元被图谋不轨的贼人掳走，他哭都不知道该对着哪边哭。
陆元自知理亏，放低声音认错：“我晓得错了，下次不这样了。”
“萧明，你吃饭没有？”
“吃个屁，气都气饱了。”
陆元闭上嘴，安静了一会儿，把豆豆拿到面前，食指以一种刁钻的姿势摸摸豆豆软趴趴的小耳朵，“你冷不冷？”
“它浑身都是毛，下午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才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