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点点的白芝麻点缀在紫菜当中,看着还真的有了那么点意思。
陆元也从一开始的怀疑,渐渐相信了萧明,这东西味道说不定还真的不错。
到了这一步,海苔就算是做好了,只等稍稍放凉一些就能吃了。
温度差不多了,萧明把炒好的海苔铺在案板上,用擀面杖将它们压紧压实。
“尝尝。”
萧明压好一片,喂到了陆元嘴边。
陆元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响,随后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起来,双手十分自觉地接过这一大张海苔。
他每咬一口都小心翼翼的,还要用一只手在下面接着,接住嘴边掉下来的芝麻。
萧明见状也放心了,自己又重新弄了一片尝尝,因为用料很足,又压得厚,所以吃起来香脆可口,味道要比上辈子市面上卖的那些还要好。
“还能做成咸甜口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多弄一种。”
“好吃!好好吃!”
陆元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零嘴,海苔一下就俘获了他的芳心。
萧明等陆元把一张海苔吃完,满心欣喜地看着他,迟迟等不到他动作,做作的咳嗽一声后,又往前靠近了些。
陆元根本没看出萧明想干嘛,绕开他撸起袖子就要洗锅,顺便还吩咐起来:“你把剩下的也压了,我将锅洗洗,烧点水洗漱睡觉了。”
“你愣着干啥?”
陆元拿着刷锅的刷帚在锅边上敲了一下,手在他胸膛处戳了戳,“快点,别磨叽。”
“喔……”
果然是个没良心的,明明昨天那么开心还亲了他一下,怎么是好吃的比不上衣裳吗?
萧明握着擀面杖正要压下去,忽然动作一顿,随即面上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他还真是犯贱啊,之前陆元跟他耍流氓,自己捂得跟什么似的,怎么现在倒记挂起人家亲不亲脸了。
无耻!下贱!不要脸!
“你说,往里面加点花生碎行不行,花生碾碎了不比芝麻吃着香。”
陆元背对着萧明自言自语,刷帚摩擦在锅面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萧明回头看着他,陆元的背影有些忙碌,生怕锅里有一处会没有刷干净。
“不知道,下次试试,待会儿再泡些紫菜,都要重新洗一遍,里面有沙子脏东西。”
“家里盆都不够用了,明天让孟大哥给我们做几个。”
“你在城里顺便打听打听最近的木盆多少钱一个,不能占人家便宜。”
“嗯。”
……
“你们真要去啊,我这心里总是突突突的,慌得很。”
庄翠花满脸哀愁,跟屋里兴致勃勃的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有什么,你就是妇人之仁,这事又不是第一次干了。”萧大山检查着身上的衣裳,别到时候临到关头了出点小差错。
“就是,娘你就放心吧,我买的可是好货。”
萧志才早就等着今天了,他这次回来还是专门请管事的吃了一顿饭,才得了这么多天假,后日就要回去了。
这种事情两人不是第一次干,前几年的时候,萧志才还没有十六岁,就敢跟着萧大山去给别人家的鸡下药。
那户人家养了不少的鸡,怕是有四五十只,每日靠卖鸡蛋都能有不少进账。
那家有个小闺女,长得花容月貌,整天进鸡窝收拾鸡粪,也难掩好颜色。
萧志才平日里本就是个混不吝的,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起了些花花心思。
有天她一个人去给别人送了鸡蛋回来,半路上就被萧志才拦住了,幸好青天白日的周围有人干活,这才没叫他将人欺负了。
庄翠花知道这事后,打听到那家也算是富庶的人家,萧志才又实在喜欢那家的闺女,就干脆请媒人去提了亲。
不出意料,人家哪能看得上萧志才,就差拿着扫帚将人打出去了。
十五六岁最是容易头脑冲动的年纪,萧志才干脆跟庄翠花要了钱,去买了一副老鼠药回来。
他回来以后就鬼鬼祟祟的,多问两句,还能干看出心虚,毕竟他就没想干什么好事。
都说知子莫若父,萧大山半夜逮住逮住准备偷溜出去的萧志才,将事情问了个清楚。
萧大山之前跟庄翠花过去提亲也受了气,又眼红嫉妒那家养这么多鸡有钱,两人一拍即合,都想给那家人点教训,就一并摸了过去。
两父子想办法将泡了老鼠药的玉米粒扔进那户人家的鸡圈,完事后又将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
鸡本来起的就比人早,等那家人早上起床,玉米粒已经被鸡吃了个干净,还不出半天时间,鸡就死了个一干二净。
萧志才买药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没去药店,找了个正要去下个地方的卖货郎,就是东窗事发,报了官也没人能查到。
这鸡要养到能下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养出来的,这一下全部死了,当天那家的老人就气急攻心倒了。
大约过了半个月,那家就办起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