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周……”
“先别急,你等我说完,要是不愿意,那就还是等周成回来写状子。”
刘大花被堵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了,不过眼刀子一刻不停地往王二身上飞。
“你家王老二犯了律法,不过你们都没有当一回事。”
“要是状子递上去,他肯定讨不了好,李果被打成那样,少说也是几十个板子,外加流放,至于流放多久,是十年还是二十年,这谁都说不准。”
“大人自会判他们和离,你们也别想着用这点拿捏人家。”
周全福抖抖衣服,冷不丁看了一眼王二,又继续说:“济世堂给他用了人参,才把人救回来,一共七两银子药钱,这钱算在你们头上,还有日后李果的疗养费用,要你们三两银子不算过分吧?”
王家的底子周全福还是清楚的,十两银子拿出来不过是肉痛一下,离伤到根基还远得很,就看刘大花愿不愿意出这个血救王二了。
刘大花听见药钱竟然要这么多,还没缓过来,居然还要给什么狗屁疗养费,一下就不干了:“周村长,这不对吧,先不管药钱,那三两银子凭什么给他!”
“凭什么?”
周全福忽然调转方向,对着那边一言不发的王二问道:“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不犯浑,明年夏天你就当爹了。”
王二一贯愁苦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点其他表情,像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村长,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周全福失望的摇摇头,不想再多说,既然他不愿意承认,那就算了,反正现在不管是当爹还是做人相公,王二都没机会了。
跟来给周全福撑场子那几人,此时也用怜悯的眼神看向王二。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怎么会……”
王二瞳孔一缩,脚步踉跄,嘴里一直重复着‘不可能’这三个字,最后承受不住打击,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如今不管他如何懊恼,发生的事情都不能当做没发生。
要是捶胸顿足就有用的话,赌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捶破了胸,跺断了腿。
刘大花虽然难缠不讲理,但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二被衙门抓走,捏着鼻子只能认了。
反正这些年王二跟李果交上来的钱也不止十两银子,横竖都没碰到她的养老钱。
事情解决完大半,还有最重要的和离书,明天周全福带上王二去县衙登记入册,过个明路,顺便把李果的户籍一并办了。
至于备受打击的王二,直到他们都走了还没能接受现实,一直傻坐在地上,任谁叫喊都不理,刘大花又是拖又是拽的,都没能将他拉起来。
要是有不知情的人看了,不知道还以他有多深情。
早干嘛去了?
黄娟翻了个白眼,从他面前经过都觉得晦气,何慧假模假样地上去帮着劝了几句,见他还是不为所动,心里大骂活该。
……
“周铁牛,原来你还有这个名字啊!”
听见又有人提起这事,周全福后悔钱帮李果要少了,就该狠狠宰刘大花一顿才对。
“谁小的时候没被爹娘取个小名,我怎么记得你小的时候叫狗尿苔子?”
“放屁!周铁牛你别乱说!”
“是不是乱说的你自己清楚,还有你猪大胖,有什么好笑的?”
“周铁牛,你一把年纪了,还没忘呢?都多少年前的事?”
“不才不才,我就是记性不错…………”
“…………”
分别之前,几人约定好对各自的小名缄口不言,都这个年纪了,就别跟村里的小屁孩儿们再抢小名了。
周全福没有直接回家,绕路又去了萧明那边,十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目,还是尽早交给李果比较稳妥。
萧明原本以为按照王家人的尿性,这事怎么也该连哄带骗,外加威胁地拖几天才能成,没成想周全福这么雷厉风行,半天时间都没有就弄好了。
“这钱你给李果,和离书明日我再送过来。”
周全福把钱交给萧明,心里压着的大石头也轻了不少,“里面有七两是赔给他的药钱,还有三两是给他养身子的。”
“这钱怎么用,你们自己看着办,别省着,把身体养好才要紧。”
周全福说完就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萧明陆元可要比村里大多数年轻人靠谱多了,他这是关心则乱了。
“周二叔你放心,我们知道该怎么做。”
萧明捏着手里并不算多沉的银子,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命啊,可真不值钱……
“豆豆一段时间不见,咋长大这么多了?”
周全福手掌放在豆豆脑袋上使劲儿搓了搓。
豆豆眼皮都被摸得上挑了不少,想跑又跑不掉,周全福手都抓在它前腿上了。
“真好,耳朵也立起来了,俊!”
“以后下小狗崽了给我一只,我家也好多年没养过狗了。”
“那估计有点玄,周二叔,你以前还掰着它的腿看过,豆豆是公狗。”
“哎哟,瞧我这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