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家就一个儿子，这是要人命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安静一下！”
人群已经躁动起来，周全福不得不先想办法让他们冷静下来，至少听他先把话说完。
“不是徭役，不一样！”
等下面的讨论声小一些了，周全福才接着说：“不是徭役，我已经问清楚了，就是挖河道，中间六十里长，挖不了几年，说不定快些只要半年时间。”
“每天有八文钱的补贴，就是工钱，另外包两顿饭。”
“年满十八岁，未满四十岁者抽签，抽中的才去。”
“当然了，不管我家有没有人抽中，我都跟着过去，所以乡亲们无需太多担心。”
听见周全福要跟着一起去，大家伙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证明这事确实没有他们想的那么严重，心里对周全福的信服又多了些，换成其他村的村长，说不定早就跑了不管他们。
“我们村一共要出一百九十人，签已经准备好了，大家排队上面抽签。”
“谁抽，我自己不敢上去抽，爹，要不你帮我上去抽吧。”
“怂货，自己去，没听见周村长要跟着一起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
“儿啊，娘帮你去抽……”
“你去抽，还是我帮你抽。”陆元之前还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现在因为周围人的反应，也担忧了起来。
“我去，抽没抽中都是我自己的事。”
萧明在陆元微微拧起的眉心轻轻点了一下，笑着说：“别担心，要是抽中了，咱们就按之前说的那么办，要是没抽中，你去年不是说想养鸡吗，我给咱家搭个鸡圈出来。”
“我自己也能搭鸡圈。”陆元踢了下脚，身旁还是些在争论让谁上去抽签的话。
“你真不用我上去抽？”
“不用。”
萧明捂住陆元耳朵把人往旁边拖，“你运气有我好吗？”
陆元翻了个白眼，确实，他的运气确实没有萧明好，“行行行，那你自己去。”
虽然这话有些得罪陆元，但是总好比让他上去抽签，万一抽中了，天天在家埋怨自己强。
“我没抽中！”
“我也没抽中！”
“啊……早知道我就先上去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没抽中的欣喜若狂，抽中的就耷拉着一张脸。
轮到了萧明，其实心里面隐隐就有猜测，但是不到真的抽中签的那一刻，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
手伸进盖了布的桶中一顿摸索，萧明抓住一根拿了出来。
陆元在下面紧张的不行，换了好几个角度都没能看清楚萧明手上的签。
“怎么样？”陆元喊了一句。
萧明转过身，脸上露出一个微笑，举起签子朝他晃了晃：“中了！”
陆元：“………………”喊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什么好事。
同样抽中红签的人，眼神复杂地走上前，拍拍萧明肩膀，“兄弟，还是你看的开。”
萧明无奈地撇了撇嘴，这不没办法吗，他刚才也在心里求爷爷告奶奶，根本没用。
抽中签的直接就回家了，孟家也有人抽中了，是孟永安，不过孟永宁回来了，应该是他去。
算上村里十八到四十的人群，一百九十个人，大概是三分之一的概率，这概率不算小了。
关系比较近的人里面，没抽中的可能也就是张齐吧，要是抽中了，应该也会花钱找人替他去，毕竟他家里面还有个妹妹。
“怎么样？”
那边人太多了，李果就没跟着过去，也不想被人拉着说东说西的，更不想看见王家人。
陆元学着萧明刚才撞见什么大好事的样子，喜气洋洋地说：“中了！”
“啊？”
李果怀疑自己的耳朵跟眼睛同时出了问题，“中、中了？”
“可不是中了，有些人当时在台上可开心了。”陆元阴阳怪气道。
萧明还想解释一下，陆元拉着李果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陆元一想到别人抽到签都是愁眉苦脸的，怎么到萧明这儿就不一样了，难不成是不想在家天天对着他这张脸？
“要不，你们也跟兰花她哥之前打算的那样，花点钱找个人代萧明去？”
别看陆元现在一副关我什么屁事的样子，其实心里面也是担心的，李果都看见他走神好几次了。
“算了，花那冤枉钱干嘛。”陆元冷哼一声，“没瞧见有些人都挺乐意的嘛。”
“那是他不想让你担心，怎么会真的舍得离开家。”李果在陆元水灵灵的小脸上摸了一把，“我们阿元这模样，他喜欢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