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呲……”柳柯忍俊不禁,于凡继续说:“您老人家就不怕把小栖逼得太紧,哪天把人都给吓跑了?”
尚千栖感觉到韩江遇握着他手的力道瞬间加重了许多。
两人调侃了两句,本意是缓和气氛,但越说韩江遇表情越吓人,最后冷冷剜了两人一眼,吓得他俩瞬间噤声了。
“呵呵……呵呵……”于凡干笑了两声,“兄弟我就开个玩笑,你不会认真了吧?”
韩江遇没有言语,脸色沉的吓人,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于凡和柳柯不约而同地向尚千栖递去求助的眼神,他们都知道,能轻松化解韩江遇情绪的,只有尚千栖。
尚千栖收到他们的暗示,眼睛微动,思考了两秒,然后伸手撑住了额头。
“唔……”
他闷哼了一声,韩江遇顿时脸色一变,急忙转过身来,扶住尚千栖的手臂,低头查看他的情况,语气焦急,“怎么了?”
尚千栖慢慢摇了摇头,闷声道:“没什么事,可能就是有些晕车。”
韩江遇用手撑住尚千栖的额头,扶着他的肩膀小心把他按到自己身上,一边对着开车的司机说:“师傅,麻烦你开慢一点,再稍微开点窗透气。”
他原本一身骇人的怒气,但此刻语气却相当客气礼貌,司机也是个和善的人,“哎”了一声,把靠近尚千栖的窗户打开了一小半。
柳柯和于凡齐齐给尚千栖竖了个大拇指,下一秒就听到韩江遇说:
“你俩有晕车药吗?或者柚子、橘子、薄荷糖也行。”
柳柯和于凡是直接从宿舍出来的,连书包都没带,翻了翻口袋,更是比脸还干净。
尚千栖靠着韩江遇,及时地说:“我好多了,可能是刚刚空气不太流通的原因。”
“真的?”韩江遇有些不信,凑近了仔细观察尚千栖的脸颊和嘴唇。
尚千栖肤色雪白,但却是被韩江遇养的水水润润的那种很健康的白皙,嘴唇也一向红润,整个人如同一块莹润细腻的暖玉。
韩江遇一撑过身体来,几乎笼罩了尚千栖全身,两人面颊的距离不过几指,而鼻尖更是几乎蹭在了一起。
尚千栖顿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在空调暖风的吹拂下,韩江遇呼出的气息更显灼热,几乎烫到了尚千栖的肌肤。
大脑仿佛真的出现了瞬息的晕眩。
想,被他拥抱,被他亲吻……某一瞬间,这种渴望达到了极致。
在这寒凉的冬日里,他的愿望如此滚烫,如汹涌的岩浆,从心口喷薄而出。
心情,有些奇怪。
尚千栖慢慢垂下了眼。
韩江遇的确没从他脸上发现类似于晕车的反应,却发现他嘴唇有些干燥,起了一点皮。
他眯了眯眼:“为了躲我一大早就跑出去,是不是连唇膏都没涂?”
“……”尚千栖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
柳柯转过头来瞧了瞧:“这里不比南方,空气比较干,小栖是不是没有涂唇膏的习惯?”
“我带了一支,你要不要用。”
尚千栖还没回答,韩江遇就已经开口:“不用,我这有。”
他从羽绒外套里翻出一支唇膏,细长的一管,落在他手中被衬得格外小巧,还是粉色外壳,与他冷硬的气质非常不相称。
柳柯有些惊异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韩江遇熟练地拔开唇膏管盖,叼在嘴边,双指托着尚千栖的下巴,将旋了一圈的唇膏压在尚千栖的嘴唇上,仔细涂抹上均匀的一层。
尚千栖乖巧地坐在他面前,微微抬着下巴,眉目温柔,似乎也习惯了韩江遇的动作。
这一幕让柳柯生生看出了一种古代男子为心爱的妻子描眉的感觉,他轻咳了一声,慌乱地错开视线。
但于凡却看热闹看得很开心,“哇哦,没想到我们理科直男还有这么心细的时候,哥,江哥,你就是我的榜样。”
“我一定要向你学习,照你这样追人,不得一追一个准啊。”
韩江遇帮尚千栖涂好唇膏,又紧了紧他胸口的棉衣,才微微松懈,将尚千栖揽在怀里,闻言冷嗤了一声,“就这也值得你大惊小怪?”
“连这都做不到你还追什么人,我看你就是注孤生的命。”
于凡被他噎得半晌没吱声,直到快到目的地了,他才酸啦吧唧地说,“都快到地方了,就别秀恩爱了,没看到我们司机师傅都被秀的不好意思说话了吗?”
司机笑呵呵地说:“我懂,我懂,现在的小年轻啊,交朋友就喜欢这样,腻歪得跟处对象似的。”
“我家那孩子以前也交了个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朋友,”司机从车镜里瞧了尚千栖两人一眼,称叹道,“就跟你俩现在一模一样。”
他叹了口气,“可惜,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就闹崩了。这不,之前天天黏在一起,现在连面都不见了。”
“听我儿子说是什么弯的?什么表白什么的,我也没听懂,”司机摇了摇头,“现在你们这帮小孩啊,交朋友跟闹着玩似的,哪像我们以前,朋友之间那都是过命的交情,老了也还要一起出去喝杯茶呀、溜个鸟呀。”
尚千栖安静听着,心里却是咯噔一声,身体微微发冷。
司机自己没听懂儿子的话,他这个听众却从简短的几个字眼中差不多理清了这个故事。
估计是他儿子的朋友也是男生,喜欢上了他儿子,向他儿子表白,但他儿子是直的,就遭到了他儿子的拒绝,结果就是连朋友也没得做。
明明是旁人的事,他连见过都没见过那两人,尚千栖却产生了一丝共感。
司机儿子和他朋友的关系,几乎是韩江遇和他的翻版。
他儿子是直男,韩江遇也是大家眼中甚至他自己嘴中的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