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与他心理活动相违背的是,他搂着白苏的手臂再次收紧了,将白苏更近地揽进自己怀里。
这完全是身体的本能,不受控制的,无法克制的。
偏偏这小Beta没有一点儿防备,抱着他勒着他那么紧那么近,他也只是安静地、乖巧地用侧脸蹭蹭自己的锁骨,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自己。
闻行屿握着对方的手也不受控地收紧,像是想要把那节细腻温润的骨肉融入自己皮肤内似的。
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想要的东西,就算是和别人抢,生生从那些虚伪的对他虎视眈眈的人身上撕扯下一块血肉,他也无所畏惧。
可是白苏这样美好的,与他所处的阴暗血腥里全然格格不入的人。。。
他却不能去多碰。
雨声更大了,劈里啪啦敲在明净玻璃上,落下一片斑驳光影。
可抱着抱着,白苏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闻行屿的圆领短袖纯棉质地,贴脸枕着也十分柔软。
可从不久之前开始,布料从内而外变得湿润,隐约热气蒸腾在白苏脸上,带着闻行屿皮肤独特的信息素气味。
那味道似乎有些硫磺混杂其中,本是很怪的气味,可白苏却并不排斥。
而且,闻行屿的呼吸也乱了。
若不是床上那两人投入地在进行激烈运动,肯定会听见闻行屿略微粗重的呼吸声。
白苏担忧地抬手,在他掌心写:“怎么了?热?”
床底空气不流动,又开着暖气,热倒也正常。
白苏担心的是闻行屿会被信息素影响,好在医务室里虽然没有能够抑制Omega发情的药物,却有很多可以抑制Alpha信息素水平的药。
毕竟这个学校里Alpha占了多数,而释放过量信息素是霸占地盘挑衅其他Alpha的行为,很有可能会引发群殴等暴力事件。
虽然白苏也认为这是一种双标和不平等。
回应白苏的是闻行屿沉重的呼吸声。
愈发沉重。
“回去再。。。继续。。。这里会有人来。”赫克托尔满面潮红,呼吸急促,眼神迷蒙,显然是一副餍足模样。
塔利亚低头俯视他,轻轻撇开散落在他眼前的金色碎发:“好,我背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你先把这里收拾干净。”赫克托尔坚持。
而塔利亚食髓知味,怎么可能忍得住继续?
塔利亚不由分说背起腿软得站不起来的赫克托尔:“这里半夜不会有人来,先带你回去,我在天亮之前就会过来收拾。”
塔利亚和赫克托尔也明白此处不宜久待,仅仅一次后就匆忙离开。
脚步声匆忙而快速地远去,空气流通起来,朗姆酒味道也慢慢消散。
白苏松了口气:“终于走了。”
可闻行屿却还是没有动静,只是松开搂着白苏的手臂,下意识掐住了自己的脖子。
这是一个典型的带着倾向意味的自我保护动作。
如果只是热,没有必要用这样防备的姿态动作。
更不提闻行屿浓黑的长睫毛此时剧烈颤抖着,像是雨中被淋湿后无法飞起的蝴蝶。
青年赶紧从床底爬出来,声音带着颤抖:“闻行屿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药。”
“抑制剂。。。没用。”闻行屿的声音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显然正在遭受不小的折磨。
白苏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有用的,这里有很多种药。。。”
“没用。”闻行屿从床底出来时动作迟缓,白苏赶紧上前扶他。
“带我去一个地方。”闻行屿状态非常虚弱,俨然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进入发情期的Omega能够引发其信息素扩散范围内多个Alpha进入易感期的速度,闻行屿离得这么近,肯定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白苏原本只想着自己差点“喝醉”,却没想过还有这一茬。
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闻行屿上次说好陪他值晚班,也不会碰上这种事。
白苏心里内疚,赶紧问:“去哪?我扶你。”
虽然不知道闻行屿是怎么得出药没用的,但是白苏还是快速翻找出了好几种抑制剂带在身上。
还顺手把自己的小药瓶也放进了包里,一并带着。
“。。。不用扶我。”闻行屿面色苍白,棱角分明的嘴唇此刻也青紫得吓人,“去我原来住的地方,我的车就停在医务室旁边,你开车过去。”
他不敢再碰到白苏,皮肤接触对现在敏感状态下的他而言是一种促发,可能会让他彻底失控。
窗外磅礴大雨在呼啸而过的长风里斜斜落在青色砖瓦间,汇聚成潺潺水流,沿着屋檐坠落地面。
在屋檐与地面间,连成一道透明的水幕。
白苏开门时就被一阵雨水迎面刮到脸上,后退一步直接撞进了闻行屿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