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也意识到这一点,便重新闭上了嘴。
“南宫少爷,这是闻家的事,您就别来插手了,是觉得南宫家和闻家之间的关系不够乱么?”带头的人显然资历很深,对南宫槿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大概是因为任务过程中阻拦的人比想象中更多,所以衬衣男人此时有些着急,说话态度也做不到像最初那般文质彬彬了。
完不成任务,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很清楚。
是以即便眼下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南宫家的继承人,他也做不到和颜悦色。
他知道,闻行屿很快会收到风声,他们能够带走白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原本颇为斯文的男人眼睛眯起,面部的神态也开始紧绷起来。
即使隔着数米远,百里枫依然能感受到对方狭长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南宫槿却丝毫不惧,只是眸中闪过一丝冷肃,又恢复往常的淡然神情:“我不管你们闻家有什么事,又为什么要深夜硬闯这所学校,但你们想带走的人是我的人,我拒绝。”
男生高大的身影挡在白苏面前,钟离曜、凌奈也一左一右站定,白苏此时倒不怕了。
就算真有人想带走自己,当着这几位少爷的面,也得脱层皮。
领队的黑衣人神色一僵,似乎没有预料到南宫槿会如此:“那位给我们的指示是要求我们不计任何代价带回白苏,如果您执意阻拦,那我们恐怕要多有得罪了。”
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在南宫槿养尊处优多年的生活里很少遇到,令他新奇地不怒反笑。
南宫槿并非善茬,再次开口时倨傲的本质尽显:“你算什么东西,敢这样和我说话?”
看着带头的人,南宫槿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人是受谁的授意而来。
他比凌奈和钟离曜更加熟悉闻家的人以及派系分布,所以能够立刻辨认出对方是闻行屿小叔的人。
而南宫槿的保镖也立刻围绕在南宫槿身边,并且将白苏也围绕在内,形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
尉迟云蔚离他们远些,此时提醒道:“喂,鹰犬办事之前,最好还是问问主子,自己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么?”
谷四宜则有些担心南宫槿这边的局势,面上流露出几分淡淡的担忧。
那衬衣男人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打个电话:“槿少爷,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开罪于您,但这个人。。。我们今天必须带走。”
电话接通后衬衣男人低声把南宫槿在这里的事情告知电话那边的人,就毕恭毕敬双手递上了手机:“槿少爷,我家主子想和您说几句。”
南宫槿接过电话,那边沙哑阴沉得几乎不像人类的声音说:“南宫少爷,无意冒犯,我替我那没眼色的下属给您赔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南宫槿却并不顺着他台阶下,也并未客套应承,只是冷淡道:“有什么事吗。”
那边顿了一下,继续笑呵呵说:“行个方便吧,南宫槿少爷,今天我们必须带走这个人,他很重要。要知道。。。我可是一直倾向于南宫家的,届时如果成事,我想我们两家也不必针锋相对了。”
南宫槿若有所思,笑了一声:“如果你只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你的大计恐怕永远不会有成事的那一天。”
“。。。话不能这么说。。。”即使南宫槿这话说得难听,对面也全然没有生气的迹象,只是耐心地准备给南宫槿解释。
那边还未说完,南宫槿便继续说:“我认定的对手是闻行屿,你这种旁系到无人在意的人,不配和我谈判,滚吧。”
说罢,南宫槿也不还那只方才被递过来的手机,只是随意将它以流线型抛出,也不管对面那人能不能接住。
南宫槿不是跟什么人都会合作的,闻行屿配,但打电话来的这位不配。
一个靠黑色产业发迹,之后全然没有金盆洗手打算、没有任何商业头脑和远见的的贪婪之徒,不配。
甚至如果不是今天他们杀进学校,南宫槿不会跟这样的人多说一句话。
今天这几句,已经是超额了。
南宫槿俊美脸上长眉蹙起,心想:闻行屿能不能别再佛系当那破老师了,家里都着火烧红半边天了也不管管?
自己可不想以后每次和闻家打交道,都是和这样的奇葩。
虽然南宫槿一直表现得很烦闻行屿,但也不得不承认,闻行屿比这种人配成为他的对手。
衬衣男人接住手机,听电话那边吩咐了几句,咬咬牙:“对不住了,南宫少爷!”
“你知道这里面站着多少位继承人么?”凌奈蹙眉,“你背后的主子,敢让你得罪这么多人?那我可真要思考思考,你们要带走的小校医到底是什么人物了啊。”
然而随着衬衣男人一声令下,原本在走廊外的人都翻了进来,将整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
谷四宜本来就不想趟浑水,此时吓得揪住尉迟云蔚的下摆。
反而姜晓单手搭着白苏肩膀,说;“没王法了是吧,我倒要看你们怎么把他带走!”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白苏毫不怀疑,等会儿姜晓会一巴掌扇到对方脸上。
局势逐渐紧张,白苏也愈发不安。
南宫槿也已经握住了袖管内那柄折叠木仓的扳机,随时准备发动。
这些人竟然连南宫槿都敢直接不管!
空气似乎在此刻凝滞,紧张得令人无法呼吸。
“哟,好热闹啊。小叔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人?”走廊的阴影里忽然传来□□被击打后重重倒地的声响。
刹那,所有人同时回头,看着远处缓缓走来的身影。
是闻行屿!
高挑男人踏过走廊,在众人包夹中淡定得像在自家花园里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