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午睡的习惯,所以再次清醒过来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以后的事情,首先感受到的是手脚一片冰冷,继而房间外闷闷的说话声透过门板传来,让他有些听不真切。
似乎是有很多人在说话,但都刻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并没对他造成什么困扰。
抬手捋捋头发,他止不住深吸口气,随意套上了放在枕边的衣服。
屋内暖气很足,可在他睡觉一动不动时却总觉得冷,等醒来活动活动倒没那么难受了。
刚醒过来还有点懵,他听着外面的动静,猜测是何牧盛他们几个人也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商量晚上游轮晚宴的事情。
现在打扰似乎不太合适。
正伸手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房间门却忽然被轻轻推开。
商承进来看见他已经醒了,也不由露出些诧异,但很快便将门关上朝床边走来。
床边的小灯感应亮起,房间内的光线终于不那么昏暗。
“睡够了?”
舒时云困倦抬头,看见他换了身衣服,脸上的妆容也都洗了,忍不住把手伸过去。
商承原本还是笑着的,但一握住他的手脸色便变了。
“手怎么这么冷?”
见他丝毫不介意,舒时云索性懒懒往他身上靠,顺带着把另一只手也伸进他掌心里。
“我自己睡就是这样。”
商承微蹙眉头,捉着他两只手暖着,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另一只手探进被子里,准确无误捉住了他的脚踝。
“诶——”
舒时云忍不住挣扎一下,却没办法挣开,只能任由他握着。
“很痒。”
商承微蹙眉头,显然是对他的情况很不满意。
“怎么回事?手脚这么冰,先前那些补身体的都吃了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认真,舒时云也没在故意跟他开玩笑,忙道:“吃了的,我感觉还是有效果,调养身体都是要长期。”
商承叹口气抱紧他,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懊恼。
“以前就这么苛刻自己?”
舒时云有点不好意思,只能任由他把自己护在怀里,小声解释:“以前也有在养的,只是这段时间更忙了,所以……”
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重生带来的躁动和不安。
至少从前他虽然体弱,却并没到这种会因为身体冰冷到彻夜难眠的程度,也不会总是梦魇惊醒。
商承没再说话,似乎是在心里筹谋些什么,等替他将手脚都捂暖了,便又给他盖上被子。
“别动,我给你找衣服去。”
“哦。”
舒时云压根没在意,他现在觉得商承就跟个火炉一样,身上总是暖烘烘的,比他买的任何保暖设备都有用。
另一头,商承刚出房间,何牧盛就开始用气声催促了。
“说没说?不会还在睡吧?”
商承瞥他一眼,平静驳回了他的申请:“晚上不跟你们闹,时云身体不好,别找他闹腾”
何牧盛早料到他是这么个态度,这会儿倒也没半点惊讶,反而是后面的其他几个耐不住了。
“好不容易有这样机会,大伙都聚在一起,不玩个通宵说不过去吧。”
谁料他话音未落,商承便径直穿过客厅,去了客房。
“这家伙。”何牧盛咂舌,“把咱当空气了都。”
安荣坐在几人中间,闻言止不住笑道:“这些年没见,商承的性格倒是没怎么变,还是那么随性。”
“我看他结完婚是随性不起来了。”何牧盛听完他的话便笑了,忍不住凑过来,“我说出来你都不信,上回出去射箭骑马,我看商承就差变成爹了,又是帮着穿衣服又是拎东西的,压根舍不得让人吃一点苦。”
安荣噗嗤一声笑了:“真的假的?我都想象不到那画面。”
何牧盛一拍大腿也来劲了:“真的啊!我骗你做什么,这些年谁见过他这副样子,没回对咱们都是冷言冷语的,能帮着提点一两句不错了,还手把手教你呢,他转头给你请两教练站后头监督了,这腹黑男。”
几人还未再说些什么,便见着商承拎着行李箱从客房出来,瞥都没瞥他们一眼,径直奔主卧去了。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何牧盛一拍手,看向安荣,“给祖宗找衣服去了。”
安荣眼眸微微弯起,抬手将鼻托推回原位,看着是高兴的,可笑意却未达眼底。
不多时,半掩房门内传出干净的声线。
“都要被裹成粽子了,这样一点也不好看……”
何牧盛刚咳嗽一声,房间门就被重重关上。
房间里,看着几件长款羽绒服,舒时云满脸都是抗拒。
“晚上还要拍照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