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我就想给她了,可她怕连累我一无所有,宁愿一走了之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现在名分对她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我只是想让她再真真切切地活一回,像个待嫁的女儿家那样,真正感受三月里的春风,四月里的花香,然后高高兴兴地嫁给我。”
苏荣浑身颤栗着,似乎不敢置信。
向来在朝堂上说一不二的陈青云,竟然也有如此情长和卑微的时候?
这么多年了,孑然一身,只为守着一个不想嫁给他的女人。
苏荣觉得眼前这位陈大人跟往常见的都不一样,他太有人气了,像是一位赤子。……
第二天一大早,心慧就去了卧云斋。
陈青云在院外练剑,看样子已经起来好一会了。
他猛然看见心慧的时候,剑锋一闪,割伤了自己的左手。
心慧都被他这波动作给惊呆了,站着傻傻地道:“你右手舞剑,然后伤了左手?”
陈青云顺着剑锋望去,剑锋上染了血。再看左手,鲜血已经汩汩地流了出来。
心慧赶紧走过来,陈青云连忙往后退去,他怕血渍染上了她衣物,不肯让她帮忙包扎。
他不紧不慢地收了剑,然后按住伤口喊乔木。
乔木这会刚走远呢,冷不防连忙往回跑。
血还在流,吓着乔木了,连忙去找纱布和金疮药。
心慧站在青云的身边道:“你怎么这样不小心?”
陈青云望着她,目光颇有几分幽怨。
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她穿成这样,清丽素雅,温婉动人。那浅绿色的纱,像一层青烟一样。襦裙上绣着的花,若隐若现的,像是三月里的雨雾天,虽然美丽,却透着虚幻的不真实。
就是这让人瞎想的模样,远远地往那院门口一站,他一时恍神,这才伤了自己。
偏偏她还一无所觉,好像他笨得跟猪一样,自己舞剑伤了自己。
待包扎好伤口,陈青云上下打量着心慧,见她只是插着一朵珠花,忍不住道:“太素了,那些珠钗你若是不喜欢,那我让人再送些来。”
心慧连忙摇了摇头道:“又不是小姑娘了,带那么花哨干什么?现在就很好了,我觉得舒服自在。”
陈青云不好再勉强,只是心里到底觉得委屈了她。
明明他现在玉华珠翠都有了,可她却早已过了喜作打扮的年纪。如果可以选择,他当初一定不会考什么状元。那么现在的他们,是不是都已经儿女成双了?
“走吧,我送你过去。”陈青云道,心里流淌么过一丝苦楚。
他希望过了这个年后,他们真正能走到一起。
不再顾忌谁,也不再畏惧谁。
心慧柔顺地跟上青云的步伐,目光有些恍惚。
好似她这一走,又会是一场离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