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护府第一位状元的出现,让整座小城的人从厉鬼肆虐中缓过劲来,都护还亲自主持了尤家的祭祖仪式,哪怕尤家在都护并不多,却也个个穿红戴绿。
在城北的小巷里,白色的布带随着微风摇摆,枯卷的花圈提不起一丝精神,大大的“奠”字告诉众人曾经发生过的惨案。
清冷的小巷多出了三个人影,三人脚步很轻,生怕打扰了逝者安宁。
“世子殿下,那里就是原天机院掌书陈津的家。”一个杂役恭声道。
“有劳。”
“不敢。”杂役行了礼便离开了。
其实许君欢很早都想来了,只是出于愧疚,一直不敢,今天即将离开都护府,熬不住的他找到了刘弼一同前往。
“殿下何必如此多虑,您堂堂世子身份能屈尊祭奠陈津,已是陈家莫大尊荣,他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刘弼笑着劝慰道。
虽然刘弼的话听着让人不舒服,但是在这阶级分明的时代,却又理所应当地事,毕竟权贵都来看你,再撒泼打赖便显得不通情理。
别无他法,许君欢只能拿他的话来安慰自己。
两人才来到大门,便听到里面愤怒的呵斥:“出去!”
还没上门呢吧!
许君欢低头看了一眼台阶,莫非里面住了个高手,老远就察觉到自己要来?
那也说不定,毕竟陈津是个阴阳师,哪怕是只是最基础的七品业生,也比普通人厉害不少,那他家里有个高手也不奇怪。
不过显然许君欢是想多了,紧接着里面有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别不知好歹,你们如今孤寡一家,没有陈氏宗亲撑腰,你们迟早得完!”
“撑腰?”里面那把女人的声音包含着巨大的怒火,“我看你们就是觉得孤儿寡母好欺负,想吃掉我们罢了,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滚!”
“好好好,好个厉害的娘们,你等着,等我们陈氏宗老过来,看你还嘴硬什么!”
一个男子骂骂咧咧地走出来,看到两人时明显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礼貌的行了一礼,因为刘弼穿着捉刀人的制服。
进了门,刘弼是皱着眉头的,因为除了摆在门口的“陈府治丧”花牌表明这家在举行丧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了。
迎宾、哀乐、亲族……什么都没有,堂上摆着一副棺木,堂前一个妇人身穿素衣,手持扫帚,在她身后一个稚童探出头来,双眼满是惊慌。
许君欢自然也是能察觉到灵堂的冷清,从刚刚发生的事来看,陈津的遗孀并不好过。
没有迎宾,许君欢不知道怎么做,还好刘弼知道,他向前一步道:“天机院白虎堂同僚前来祭奠。”
许君欢来之前不准刘弼说他的身份,所以刘弼只好把两人都当做陈津的同僚。
听到是亡夫的同僚,那妇人不好意思地将扫帚放下,打理了下衣服,带着稚童跪在两人面前。
刘弼连忙将他扶起,然后指引着许君欢给陈津上香祭拜。
“嫂嫂请节哀。”
“谢谢二位。”陈津遗孀擦着眼泪,“刚刚让二位见笑了。”
刘弼拱拱手:“那人是陈津的宗亲?他们上门吵闹是为何事?灵堂前只有你们两人,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