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怎么在这里?”正自思索着对策,一个男声却传入耳畔。来人恰是沈钰。
沈钰在世间已摸滚打爬许多年,察言观色已深入内心。他只需一看,便知白祈心中烦躁苦闷。
“先生可是有所不快?”沈钰试探的问道。
白祈默然不语。
沈钰思考了一下,再次问道:“可是因为秦姑娘?”
白祈依旧沉默。
“我见你去的方向好像是皇宫,不会是那位陛下又给你塞女人了吧。”沈钰抽了抽嘴角,不死心的继续追问。
白祈的脸色瞬间有些白,但却依旧不言不语。
“若是先生实在烦恼,不如与沈某一同饮酒。需知酒之一物,可解千愁。”沈钰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头,问道。
就在沈钰以为白祈不会有回应之时,却见那人唇齿微张:“也好。”
……
夜深寒凉,本就飘着雪的街上就更冷了。
只是此时,却有一白衣的公子缓慢走着。他走起路来轻飘飘的,轻到在这雪地中连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若非那人生得相貌堂堂且周身祥和,恐怕都会让人误以为是鬼怪在作乱。
京城的灯渐渐都灭了。可那人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又走了许久,他才慢慢停下来。他抬头,看向那块有微光的牌匾。何安。
他轻轻抬手,抚摸了‘何安’两字的一笔一划。一遍又一遍。
恐惧,不安,孤寂便一起席卷心间。
他忽地想起了许多。许多他想要忘记的事情。
他想起那年,她解去衣裳时妩媚的笑,也想起曾经那人紧闭的双眸。他想起她给他下药时的妖冶,也想起她哭泣的泪水。
甜蜜或是悲伤。最后的最后,都与她有关。
他迷迷糊糊的想着,何安,何安。可你和我,何时能真的安定呢?
他在风雪中站了许久许久。直到风停雪霁,他才走入何安。
何安是一如既往的温暖。白祈走入其中,便感觉体温迅回暖。
他想,这也许是因为此间四季如春,也许是因为有个人经常在这里吧。
白祈揉了揉因醉酒而有些疼的脑袋,叹了一口气。
他从床底捧出一个箱子又慢慢打开。箱子里装的是一袭红衣,红衣有些褪色,但仔细看却能现,这衣裳没有半点损坏,足见其收藏之人的用心。
白祈就这样抱着红衣躺在床上。他想,这样做,能不能骗骗自己你还在身边呢?
夜,和孤寂一起纠缠。漫长无边。
可它终究也会有尽头的吧。
白祈这样想着,和衣而睡。这个时间,也该睡了。
另一边,京城。
京城的灯光已然媳了大半。但却有一处始终亮着。那是白府,据说是个新府邸。
秦晚儿坐在椅子上,默默的盯着燃烧的灯笼。
眼见里面的蜡烛又要熄灭了。秦晚儿连忙上前又换了一只新的。
“你在做什么?都换了第五只了?”温离有些不解的看着她,话语间充满了嫌弃,“你是不是傻啊!”
“你懂什么!”秦晚儿哼哼一声。
她揉了揉熬红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继续盯着蜡烛。
“我在等白先生回家啊!”秦晚儿有些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外面都黑了,要是白先生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温离无语凝噎。
他本想说,你以为白先生会向你那么傻,找不到回来的路吗?可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秦晚儿,他有些不忍心说了。
长夜漫漫,有人忧心,有人潇洒,有人痛苦,有人欢乐。
或许一开始,人们的结局便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