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内的气味十分不好闻,潮湿腐败的气息好似一团无形的线团一直缠绕着人周身。
“咳咳咳!”温离挺拔的鼻梁皱巴巴的,看着地上又黑又臭的茅草极度厌恶。但还在修养的他此刻只能捂着胸口猛烈咳嗽。
“你怎么样了?”香香急忙凑过去,小脸因为担忧满是愁绪。双手不知无措的摆放在声侧不安的扣着衣袖。
白先生听得温离咳嗽咳的激烈,目光中的担忧愈的深沉。“你现在能出去吗?”他一只手挽起袖子给温离把脉,垂下的眼帘内黝黑的眸子不知在思索着何种情绪。
“白先生你有什么任务直接说吧,我可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女子。”温离坐直身子,试图使自己看起来完好无损。他憋着一口气胸膛鼓的比平时高了许多。
天牢不比何安,这里到处都是肆无忌惮的还未开灵智的老鼠。窸窸窣窣的到处窜动寻找着食物。
“嗯,你先回何安。晚儿现在情况比我们还要糟糕,你的继续帮她聚魂。你明白吗?”
白先生盯着温离的眼睛,眼中的情绪好似真的可以化成实体一般。温离怔怔的回望他一时间只会点头。
天牢内隐隐约约的可以听见其他隔间内犯人沉重的好似拉风箱的呼吸声,更有甚者还带着没有间断的呻吟。
沈钰看看白先生又看看温离,他自知自己没有什么立场说话。厚实的大掌在温离的肩膀上拍了拍,最后只是憋出一句。
“珍重!”
他是一届凡人,这些妖魔鬼怪不管是谁只要轻轻朝他吹一口气,说不定他便会折断腰。无力的感受死死的压抑在心中,一个念头在沈钰的脑海中变得更加强烈。
“我一定要做些什么,这天下苍生不能再收到无情的碾压了!”情绪忽而变得激昂的沈钰双目炯炯有神。
温离奇怪的瞄了他一眼,心中暗叹:白先生忽悠人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他看了看跪坐在自己身旁怎么也插不上嘴的香香,无声的叹口气。手指朝她施了个诀,香香瞬间化作原型安静的被他握在手中。
即使是皇宫内的天牢,看在温离眼中都是不堪一击。他隐去身形大大方方的从天牢内走了出去,外间打着瞌睡的狱卒迷蒙着醉眼打着酒嗝昏睡过去。
与何安中景况大不相同的京城,已经进入冬季,树枝上没有叽叽喳喳叫唤蹦跶的胖鸟儿。
温离脚步虚浮的踩踏在草地上,脚下枯枝烂叶的咔嚓声不绝于耳。他没有耽搁直接来到寒潭内的密室,望着空无一人的密室愣神。
“这?”他手指力气出奇的大,门框几乎要被他硬生生扣了下来。心中一咯噔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双目迅的扫过不大的密室,见其整洁如常。剧烈跳动的心脏终于是和缓了下来。
返回大厅,不意外见着拧眉等候在外间的九姬。
“怎么了?秦晚儿呢?”温离见她这幅满是愁绪的样子,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悬空。要不是顾及到对方是女子,此刻温离一定是揪着九姬的领子吼出来。
“你别急,她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有些奇怪。”九姬抿唇,她还沉浸在之前的那件奇怪的事件中。
就在白先生与温离先后离开何安期间,一直躲在暗处怎么也找不着的九头凤下属却冒出头来。
疾风今日一大早也不知是怎么摸了进来,竟然被他找到秦晚儿的藏身处。
“住手!”匆匆赶来的九姬大喝一声,甩出的武器迅猛的朝疾风面门刺去。她还是晚了一步,疾风把手中的药丸塞进了秦晚儿口中后也不恋战,他头都未回直接离开。
神秘的来又神秘的离去,一心记挂在秦晚儿身上的九姬赶忙前去查看她的情况。
“晚儿?!晚儿!”九姬拍拍她的脸颊,手掌下滚烫的温度示意她还在高烧之中。九姬见她没有任何反应,情急之下掰开秦晚儿的嘴。她左看右看一点端倪都未看出来。
九姬停下讲述,她站定在温离面前。见他还在垂眉思索,九姬大力的拉着他进入白先生的房间。
房内多了一个人,这人便是一直被九头凤针对的秦晚儿。她头披散开来松松垮垮的耷拉在枕间,看起来精神状况十分不济。
“你看看她吧,我一时间怎么也查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九姬让开位置罕见的露出无措的神色。
温离给秦晚儿把脉,手底下的脉搏平稳没有丝毫的异样。就连高烧的症状都无,他再抬手探了探秦晚儿的额头。
手背被高温烫了个激灵,温离与九姬对视一眼。从双方的目光中都看到了浓浓的不解之情。
与何安的束手无策相比,天牢内的二人倒是淡定的很。
白先生站在正中央,周围的杂乱与肮脏都好似与他隔绝开来。就连皇后穆如瑶出现在他面前,白先生都未抬眼正视。
倒是沈钰一直端详着面前这个贵气逼人的皇后。眉头间深亘着的沟壑显示出他的真实心情。
“怎么样?这里可还舒适,住的习惯吗?”穆如瑶张开双臂,挑衅的望着白先生。她出一阵阵带着魔性的笑声。
银铃般的嗓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十分刺耳诡异,她最后好似取笑够了。让身后跟着的人全部出去,板着的脸看起来与刚才判若两人。
“多行不义必自毙,九头凤,是该收手了。”
这句话是白先生对着穆如瑶说的。他抱着手臂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像是蹲在天牢里面的囚犯。即使是教训人,他也是目光平平、神色淡然。
话音一落,天牢内安静极了。沈钰梗着脖子站在白先生身旁,他一脸戒备的盯着穆如瑶。
“啪!”一道用紫黑的灵气凝结成的鞭子猝不及防的甩在了白先生身上,他刺痛的皱眉但一声未吭。
“你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龙神吗?现在的你就连我这一鞭子都躲不过还有什么脸来说我?你说这天道都不护着你,还有心思来管我的事?”
怒极反笑的穆如瑶双手紧紧握住,看向白先生俊朗的脸时,她恨不得把他撕烂!
“呵!”一声冷笑出现在穆如瑶耳边,她双目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脖颈被森冷刺骨的匕抵住,每呼吸一次皮肤都好似会被划破一般。
白先生看着手中紧握住的匕,眼神中多了几分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