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熟到一种没睡时也像睡过了似的水平,肢体接触也比别人多多了,以至于有朝一日真睡过了,大家还要问穆勒是不是不舒服呢,怎么今天扭扭捏捏的。
卡尔感觉哪怕他和穆勒真从一个被窝里冒头被拍到了,身边人第一反应可能也是穆勒又在整蛊。
就连诺伊尔也没发现什么,毕竟这就是穆勒,他和卡尔多亲密都不奇怪,除非当着他的面接吻了——而那样的事显然也没发生。
卡尔不告诉他倒不是怕麻烦和队内围殴,而是他真的意识到了他和穆勒的关系根本不会因为x关系而发生某种本质性的改变。事实上他们最别扭的就只有没捅破窗户纸和刚捅破的那段时期,后来反而很快又恢复了熟稔,甚至开始在半夜抢被子。
这对卡尔来说还真是头一糟,但一睁眼看到是穆勒,他又释然了,感觉这事一点都不奇怪。
卡尔爬起来去拿一床新的,穆勒刚刚睡得还像小猪一样香,这会儿却又醒了,揉着眼睛惊慌失措地问怎么摸不到他了,卡尔无语地把手给他蹭蹭,又收回来,告诉他被子不够盖,我们一人一床。
穆勒很快蛄蛹着蠕动进他的被子,那一床又不要了。
卡尔眼皮都要睁不开了:“你在干嘛?”
“我要和你睡一起!我要和你睡一起……”
对方又搂上来。
这确实很小情人对吧?问题是卡尔感觉就算他们没睡过,如果某天他需要和穆勒挤一床被子,事情也还是会变成这样的。
这生动地说明了可能他们的友谊本来就有点过密了,以至于真的过密时也没过到哪里去,没多少剩余空间了属于是。
诺伊尔觉得穆勒是知道自己和卡尔关系的,对他这种很没“眼力见”的粘人不顺眼,但考虑到卡尔就是惯着他,也没什么办法。
而穆勒虽然不至于对诺伊尔说出什么,但他也不要为了他就让开位置。
穆和卡好,天经地义,天经地义嘛!
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关系有多好!
懂不懂双拜仁DNA的含金量啊——没准他们俩就是那个DNA图形呢,两条绕在一起的带子什么的。
他们俩唯一很一致的地方大概就只有不喜欢胡梅尔斯,宁可彼此站在旁边。
卡尔懒得管他们又拌嘴,反正吵不到他头上来,争风吃醋就吃去吧,一天天全是闲得慌,没准他们就是乐在其中,不想谈那种不刺激的关系。
他现在拿着手机,就想琢磨清楚克罗斯又在和他闹哪门子脾气啊?
卡尔很想自恋地理解成这是某种无伤大雅的小情q,可事实不是如此。克罗斯虽然经常给他一爪子,但不是那种无缘无故会挠人的类型,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原因的,他是那种很讲原则的小猫,不太神经质。
穆勒倒是神经质小狗,动不动就产生新念头,然后来和他兴奋地说来说去。
回到房间里放好东西,把无关人等赶出去,换了舒服的衣服,去吃晚饭前,卡尔坐在屋里沙发上回了个消息。
“我就知道你不想看见我(伤心小人emoji)”
在沙发上不高兴地滚了半天,因果然收不到回复而越发赌气、决心先去吃点饭的克罗斯一开手机:?
他又滚回去了。
“我没有。”
尽管隐约感到卡尔仿佛就是在逼他自证清白,可这种阳谋陷阱他也不能不跳,只能赶紧啪嗒打字,回复过去。
“那在气什么?”
“……”克罗斯慢慢打字:“你的脚真的好了吗?”
“怎么,刺探敌情啦(微笑emoji)”
“你让不让我刺探?”
“我说好了,你信不信?”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那不就得了。”
卡尔发了个笑笑脸过来:“我说不说有什么要紧,你又不会多事拿去告诉皇马。为这种小事也要烦心吗?乖一点,别生气啦。”
除了这段话,还有一张照片,卡尔拍了外头还金灿灿、只在远方的天际微微泛上了粉红的世界。
“真漂亮,马德里的天黑时间好迟。”
4月29日,就已经是晚上九点才天黑了。
这还没到一年里日照时间最长的日子,如果是7月1日的话,日照时间会超过15个小时,晚上快十点时才日落。
克罗斯给他回:“慕尼黑也差不了多少。”
日落时间也就早半个小时罢了。
5月到了,欧洲美丽的夏日已经开始了。
就连北欧那样的苦寒之地,都到了进入人间天堂的日子。
到处都是明亮柔和的日光,仿佛永远不会落下的太阳,丰沛的水草,沙沙作响的树叶,每个人都能看到巨大的月亮,金色的夕阳。
“不一样,慕尼黑的夕阳里没有我们托尼嘛。”
“赛场见,都赢我这么多回了,输了可不要哭鼻子,带我去你家里坐坐。”
卡尔给他回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下,把手机合上,下去吃饭了。
克罗斯收到消息时,第一遍读仿佛都没读懂,但脸已先涨红了。在这样的滚烫和眩晕里,他靠住沙发靠背,听到整个房间安安静静,只有中央空调那极其围绕的风声,和模模糊糊的小狗们在院子里吠叫的一两声动静。
强烈的欢喜和随之而来的失落、孤独让他几乎快要哭出来,可成年男人不习惯流泪,所以他最终只是多抠了一会儿表壳略带粗糙纹路的沙发布套,直到感觉指尖生疼,那种无处排遣的情绪才缓缓消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