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江月又重重亲了他一下,甚至发出“啵”的一声来,而后笑盈盈地说:“这般好颜色的郎君却要用胡子和面具挡着容颜……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徒生事端,累的我自己也没得看了。”
“……”
阮星澜失笑说:“你在此处做男儿装扮,着软甲战袍,束英雄髻……我也有许久不曾见你穿轻纱衣裙的女儿态了。”
如此一提,他便不由想起,阮江月在京城到定州这一段时间都是着女装。
在京城时因是身为人妇,穿戴有些拘束。
再加之“命不久矣”,身上都笼罩着一层阴云似的,感觉浑身散发着几分阴郁戾气,便连穿戴都似带着冷煞意味。
到定州府后就好了一些。
她总爱梳简单大方的垂挂髻,左右发髻上还喜欢用发带装饰,不爱钗环。
行走时清风吹拂,裙角、衣袖、纱帛……还有发带以及青丝都在微微晃动着,飘逸十足。
阮星澜回忆着她那时候的娇态,心中掠过一丝丝的甜,低头在她额角亲了亲。
阮江月叹气,嘀咕了一声“没办法”。
她到底也是没多少力气。
胡来又谈笑了一句之后,便靠在阮星澜身前继续养神,“回去之前最好找个面具给你戴。”
“有。”
阮星澜从怀中一掏。
原来先前戴的面具他一直收着。
阮江月一喜,又想起什么,“可是胡子没了,现下就算割了头发做胡子也没东西能黏上去……”
阮星澜又“嗯”了一声。
这事终究不算是要紧大事,两人闲谈一二便过了。
且这地方当然不是久留之地,要尽快回到青阳关内才好。
于是在养精蓄锐一阵儿后,两人扶持着起身,往青阳关赶去。
此处距离关口还有一段距离,而他们两人现在已不如先前精力旺盛,赶路的速度变慢,等回到关内的时候,天都黑了。
李云泽看到他们二人如此狼狈的回来时,双眸如电光一样,将阮江月上上下下扫了一圈。
确定她没有受伤,吊了两天的一口气才松下去。
李云泽说:“大将军那边传了话,要少将军回来就立即过去一趟。”
“知道了。”阮江月轻吸了口气,微蹙着眉毛吩咐:“你先退下吧,我换身衣服就去。”
阮星澜皱了皱眉。
她的脸色很差,他便想劝她休息一下再去,可想到她的身份以及局面等情况,他又暗叹了口气没开口。
他知道,劝也没用。
去是一定要去的。
他便与李云泽一起退出了房间,转往自己房中也换干衣。
他动作快,换好出来的时候,阮江月的那间房门还是紧闭的。
李云泽站在院内眸光古怪地睇着他:“你的胡子……”
因为胡子粘不回去了,所以阮星澜回来时只带着面具。
原本黏着胡子戴着面具,别人看着,只觉这个人身形匀称,谈吐不俗很有些本事,长相嘛……
只那乱糟糟的胡子就让人对他的样貌没太多好奇了。
可现在阮星澜没了胡子,面具只挡着上半边脸,那光洁的下巴,下半边脸的轮廓、线条实在是明利好看。
便是李云泽一个男人瞧着,也觉得有些过分惹眼了。
面具挡了半边脸反倒更添神秘,惹人探究。
他不由地思忖,这样行走在军中,会引起多少人的好奇和侧目。
吱呀——
这时,阮江月开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