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鲤鲤在旁边看着,眼睛里也浮动着水汽,她拼命压抑。
她不许自己哭!
她告诉自己,要坚强些,不能哭!
“公主,我送你去太医院瞧瞧吧,我听说宫中御医多,或许有希望……”郑瑜裴艰难开口。
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疚。
他恨自己!
“不必麻烦。”元妙珠轻声细语,“我不相信御医,我想让我的驸马陪着我。阿瑜哥,你陪着我……”
郑瑜裴沉默不语。
他低垂着头,任由元妙珠抱住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元鲤鲤只是静静站着,看着他们两个人。
郑瑜裴的双腿发抖。
元鲤鲤看在眼里,替他感到羞耻。
他堂堂大魏王朝的驸马爷,竟然惧内成了这副德行。
元鲤鲤暗忖,怪不得当初郑瑜裴娶元妙珠,是为了利用元妙珠来报仇雪恨,原来如此。
郑瑜裴的父亲曾经是武将。郑家祖祖辈辈都忠诚于赵氏帝国。
后来,先帝登基,赵家就成了佞臣。
郑瑜裴和他爹爹,被先帝废黜官职,赶出了帝都,流落到了北齐。
郑瑜裴从小习武。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从小学会了韬晦之术,靠着自己的谋略,逐步崛起。
郑瑜裴从一名普通兵卒,升到了四品校尉,再到五品骁骑营校尉,位极人臣。
后来,先帝驾崩,郑瑜裴被新帝重用,他成了先帝的心腹。
他也算是个奇才,在先帝的栽培下,很快掌管了军队。
可惜好景不长。
新帝对郑瑜裴非常忌惮。
郑瑜裴不愿屈服。
新帝找了借口,把他调走了。
从此,他就离开了帝都。
他在战场屡建功勋,又被封了骠骑将军。
这件事传遍了帝都,引发了轩然大波。
郑家的势力,再次壮大起来。
元妙珠也嫁给了他。
他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
哪怕郑瑜裴在战场上杀敌时负伤,他每日都要去看她一趟,哄她睡觉、陪她用晚膳,给她擦脸洗脚、换衣裳。
元妙珠也不嫌弃他。
郑瑜裴很疼她。
元鲤鲤的记忆里,郑瑜裴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可是现在,他像个柔软的懦夫,畏畏缩缩站在元妙珠身侧。
元妙珠娇憨躺在榻上,笑嘻嘻依偎着他。
她不断拉扯着郑瑜裴的袖子,说悄悄话:“阿瑜哥,咱们俩的婚礼,还办不办?”
郑瑜裴道:“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办婚礼啊。我要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我嫁了个有本事的男人!”元妙珠兴致勃勃道,“我不要做孤魂野鬼。”
郑瑜裴沉默了片刻。
“你想如何办?”他低声问。
元妙珠歪了歪脑袋。
她眼底闪烁着期盼,显然是很憧憬,但她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
她思考了半晌,忽然抬起头看着郑瑜裴,道:“阿瑜哥,咱们私奔吧!”
郑瑜裴愕然。
元妙珠则哈哈大笑。
“好啊,咱们逃跑,远远躲开帝都,谁也见不着咱们!”
元妙珠说,“我们永远不会有烦恼!等到了安全地方,咱们再生孩子!”
“我要生七八个孩子,每个都是男丁,让帝都那群酸腐的狗官羡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