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闻见我皱眉，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尴尬地咧了咧嘴。
往后退了好几步。
“冉冉，你过得还好吗？”
15
我点了点头。
气氛僵了一下，我就开始不耐烦了。
陈若梦在旁边看不下去了，她推着季闻往前走。
“季闻哥，你快说啊。”
“说你这些年一直都在想她，说你心里最爱的人就是她，说你这些年都在折磨自己来赎罪。”
陈若梦哭得稀里哗啦的。
可季闻一句话都没憋出来，他只是盯着我的老公和女儿。
问我：“他对你好吗？”
我看着季闻那副装深情的样儿，忍不住刺了他一句。
“季闻，你现在在这儿装什么伤心啊，你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你不是都结婚了吗？既然结了，就好好对待你老婆孩子，你没看见她们过得有多难吗？”
以前被宠得跟公主一样的陈若梦，现在手上皮肤糙得不行，短短几年，老了得有十多岁。
小男孩瘦得皮包骨，好像风一吹就能倒。
那个小女孩，穿得破破烂烂，都三四岁了还把手指头往嘴里塞。
至于季闻，自从季家垮了之后。
自暴自弃，抽烟喝酒，全靠父母老婆养着。
这种没担当的男人，怎么可能深爱一个人呢。
他只不过是接受不了现在的生活。
后悔当初在我和陈若梦之间选错了。
给自己立个深情的人设，好逃避现实。
这种男人，我看一眼都觉得脏了我的眼。
16
在我们走后没多久，身后就传来了孩子的尖叫声和哭泣声。
季闻把陈若梦摊位上的东西都给砸了。
发泄完后，他蹲在地上，抱着头大声痛哭。
陈若梦在一旁看着，心疼得也掉下了眼泪，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哭。
等季闻哭痛快了，他盯着我离开的方向，又站了好久。
最后，他摇摇晃晃地上楼去了。
“酒喝完了，给我买瓶酒送上来。”
见季闻不哭了，陈若梦高兴地从钱匣子里掏钱给那个小男孩。
“去，给你爸买两瓶好酒来。”
小男孩不乐意，被陈若梦一巴掌拍在背上。
“你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野孩子，再不听话，我就把你赶出家门！”
陈若梦身边的小女孩抱着哥哥的腿哭喊。
“不许赶哥哥走，不许赶哥哥走！”
陈若梦立马换了副温柔的语气哄小女孩。
男孩转身的时候，眼泪哗哗地掉。
最后，他孤零零地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
我盯着男孩的背影看了好久，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
我们一样，永远都是被另眼相待的那一个。
身边的女儿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搂住我的脖子，软绵绵地喊道：“妈妈，你在看什么呢？”
我笑了笑，曾经的那个沈冉，就这样随风而散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