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雪华姐,你没事吧?”苏酥担忧地问。
章雪华抿了抿唇,摇头:“没事。”
虽这样说着,但任谁都能看出她强打起精神来的勉强神色。
苏酥看了看围在章雪华家门口的人,约莫有七八个,全是这个军区院的住户。很多腰上拴着泛黄的围裙,想必再过一会儿临近饭点儿,就得回去做饭吃了。
要穿过这群人进屋,怕是不可能。
苏酥提议:“要不我们到周围转转,过会儿再回来?”
“不用。”章雪华缓缓深吸了口气,回答得很坚定。
“哟,你可算回来了!”
喇叭婶眼尖,很快就发现了二人,声量又往上拔高了些,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喊着,还不忘朝她们的方向挥挥手,踮脚伸脖,活似只禽类生物。
苏酥仿佛听到了一声“唰——”,然后对面那群人就齐齐转过了头,将她们盯住。这场景有些诡异,苏酥忍不住头皮发麻,脚往后退了半步。
章雪华皮笑肉不笑地朝喇叭婶那群人扯了扯嘴角,点头示意打招呼,任何歪头凑近苏酥耳旁,轻声道:
“你先回去吧。”
这群人显然是冲着她来的,没必要将毫不知情且无辜的苏酥牵扯进来。
苏酥皱眉,摇头:“我还得去你家听课呢,一来一回多麻烦,直接去你家得了。”
是的,苏酥打算跟章雪华多学习关于草药的知识,为以后一个人上山做准备。
这也是两人刚才在山上采药闲聊的时候就说好的事情。
章雪华自然懂苏酥非要跟自己回家的用意,当即心头一暖,本还僵硬苍白的脸色,霎时缓和了好多。
喇叭婶趁机走过来,一点不在意自己方才那番“坑位论”有没有被正主听到,她像是唠家常般热情:
“都走到家门口了,还在这儿站着干啥,总不是嫌我们几个婶子堵了你进屋的门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身,将自己那群“姐姐妹妹”们展现出来,她们都翘首以盼,似乎在等着喇叭婶的“谈判”结果。
喇叭婶的胸脯挺得更高了,似乎这是件极其有面子的事情。
章雪华扯扯嘴皮往上提:“没有的事儿,只不过才刚回来,远远的就瞧见黑压压一群人聚着,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呢,所以就没敢贸然过去。”
呸,你才出事儿了呢!
喇叭婶在心里狠狠地“tui~”了一口唾沫。
面上仍旧笑着,这不过眼神不似方才热络了。她继续说道:
“我们也是听说你家男人腿被雷炸了,现在还躺在床上回不来,所以才决定过来瞧瞧,你要是哪里需要咱帮忙的,只说一声,她们肯定都乐意搭把手。”
喇叭婶指了指不远处的“姐妹团”。
苏酥眼神里暗含鄙夷,瞧了眼这喇叭婶:说到帮忙的时候,就是“她们”了,倒是把自个儿摘得干净。
再说,雪华姐的丈夫都在医院躺了两三天,现在才来“慰问”,还两手空空的,傻子才信她这番鬼话。
章雪华没搭腔,只是笑。
笑得僵硬又疏离。
正常人都会在这样冷淡的态度下退怯,可喇叭婶非常人也,她最是乐意挑拨像章雪华这种看似强硬,实则一堆烂事儿缠身的“可怜家伙”。
“这样,咱进屋说去,咱也是听说你家有难处,才来这一遭的。”喇叭婶皱了皱眉,语重心长道。
又抹了把额汗,道:“哎哟,这太阳也大了,我们为了等你回来,在门口站了好久,口干得要冒烟儿了都!”
苏酥眉梢抽搐,她这么一个不通人情的榆木脑袋都听出来话里的意思了,总结就是:想去你家吃点茶,要是能有点心招待,更好!
真是。。。。。。苏酥不动声色地将喇叭婶打量了一番。
个儿矮,身型不胖也不瘦,但脸颊极其干瘪,两道深深的法令纹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老些。一双眼皮宽又大,可眼珠极小,左右转动时,总有股说不出的水沟里的老鼠气质。
粗略一瞧,人模人样,仔细一听,说的全是些不要脸的屁话。
章雪华不傻,嘴角扯起的弧度更大了,可眼周肌肉仿佛僵住了,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更甚:
“不好意思了喇。。。刘婶,我忘掉钥匙了。”
喇叭婶叫刘杏,章雪华险些叫了这人的外号。
这是在明晃晃的“赶客”了。
喇叭婶身后的几个老姐妹,顿时尴尬地以“家里还没烧火,得回去煮饭”的原因,溜了。最后只剩下脸皮厚的三四人,还坚持在吃瓜一线不肯走。
喇叭婶眼珠一转,落到一直当背景墙默不作声的苏酥身上:
“去顾队长媳妇家也成,你们互为朋友,总能通融通融彼此的难处吧。”
苏酥:“。。。。。。”
如此不要脸之人,实在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