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主动道:“我去办手续。”
姜钰点点头,小心扶着任安歌往外走。直到坐到车里,任安歌才舒了口气。
姜钰拿了卫生纸帮她擦了擦额头,这才坐进驾驶室道:“我尽量开稳一点,你再忍耐一下。”
任安歌“嗯”了一声。
可话是这么说,这个年头的马路却没有后世那么平整,一路上任安歌还是被颠的浑身是汗,好容易到了省人民医院,她已经觉得快疼晕过去了。
最终任安歌的伤势被鉴定为轻伤,已经足够提起民事诉讼赔偿了。
姜钰问她要不要提起赔偿诉讼,任安歌摇头:“以姜姐姐的专业知道怎么用这份报告最好。”
不知多少次被任安歌的成熟震惊,姜钰深深看任安歌,话中有话道:“要不是这是一次意外,我都要以为这是策划好的了。”任安歌神色平静:“虽然这确实是意外,但我被打伤是事实,既然如此,我借此达成目的也只是拿回点利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道理他作恶,我却只能受着。”
“当然,我没有指责你做错的意思,不过……”姜钰叹口气,“你还只是个孩子,这些事情不应该由你操心。”
“这与我是不是孩子无关,”任安歌摇头,“我是妈妈的女儿,她为了我愿意忍受委屈,反过来我也能为了妈妈付出一切,这只是本能。”
一个“本能”让姜钰呆了一呆,心中因为任安歌的做法产生的不适尽数消失。
是啊,任安歌的底线从来都不曾遮掩,就是母亲,也只是母亲而已。
而她是名律师,这件事情已经生,一旦被她知晓,就算任安歌不提,她也会建议对方验伤留证,此时只是被任安歌抢先提出来而已,这样配合的当事人她该高兴才是,还有什么好觉得不舒服的呢?
理顺了心里的这口气,姜钰的神色立刻变得轻松了许多,任安歌看在眼里,心中微微点头。
不愧是未来名声显赫的律政女王,比一般人思想还是要先进了许多。
至少不会觉得她这个做女儿的以法律武器保护自己,对付父亲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鉴于任逊的行为,姜钰不赞同任安歌再回去家里,再罗君惠回来之前,她做主帮任安歌在律所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一间房。
任安歌没有拒绝,还请姜钰帮忙通知顾千帆,将鸡血冻直接带来这边,她打算在这完成这件作品。
姜钰手里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便留下来满足好奇心。
这是她第一次看任安歌雕刻石雕,不免惊讶于拿起刻刀后小姑娘气质的变化。那种物我两忘的境界,是许多大人都难以达到的。
看着一旦开始动刀仿佛浑身的伤都是幻觉的人,姜钰悄声道:“千帆,这个小姑娘不简单啊,以后会是个人物。”
“嗯。”顾千帆紧紧盯着鸡血冻,心里的忐忑慢慢被抚平了。
任安歌没有骗他,这些伤果然不会影响她的挥。
雕刻者的底线是作品吗?真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呢。
姜钰忍不住感慨:“真是越来越让人好奇了,你说安安未来的成就会如何?”
她想了想忽然笑道:“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你和安安的谁会更有成就。”
顾千帆摇头:“没什么好赌的,起点不同,而且我的路也已经注定,而她的未来不可预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