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的镜头从半开的古式“五福临门”窗外拍摄,一名身着朱红白梅纹旗袍的女子坐在雕花梳妆台前,微微侧身回头嫣然一笑,端的是佳人一笑倾人城。
只一眼,她就认定了这张照片,后头的也不必再看了。
不过在放下影集前,任安歌忽而眉头微皱,将眼睛凑到极近的位置再细细看了一遍。
片刻后她长出一口气。
这位素未谋面的顾奶奶还真是有意思,故意留了那么一句诗,若不是现这相片中的玄机,怕是很难将两者联系起来。
这会她倒挺好奇宁儒有没有察觉这张照片的与众不同。
可惜答案非得等顾老爷子揭晓。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脑海,任安歌开始磨墨。
时间将将过去二十分钟,要做一副不大的设计图绰绰有余,任安歌便细细磨墨,顺便在脑海中先打好底稿。极品大红袍鸡血冻的纹路已经深深刻在脑海中,任安歌此时闭着眼睛在,在记忆中那块虚幻的石头上开始动笔。
唯有她看得懂的笔迹很快就将作品勾勒完毕,恰好砚台中的墨也磨好了。
她胸有成竹的铺开宣纸,每一次落笔都不需要思考。
因此虽然比宁儒晚了近十分钟开始作画,但两人前后却只差两分钟便捧着自己的设计图走出书房。
宁儒显然对自己十分有信心,将整副设计图提着,画面朝外,使得任安歌一眼便看清楚了整个图样。
原来他选了那张照片。
任安歌一下子记起来。
那是她也记忆犹新的一张照片,临江枫林之中拍摄,鲜红如火的枫叶与天空、江面的晚霞交相辉映,偏偏顾爷爷与顾奶奶一人着白西装,一人着藕荷色大衣,一下子便在这满天满地红中凸显出来。
若没有看到轩窗照,自己大概也会选择这张照片。
但现了轩窗照中的玄机后,任安歌敢肯定她的谜底才是对的。
她在打量对方设计图的同时,宁儒的目光也十分直接落到了她的图纸上。
然而任安歌谨慎的将图样朝内,虽然宣纸轻薄依旧能隐隐看到,但宁儒却没能看出到底是个什么图案。
只知道构图方方正正,与鸡血冻原本的尺寸看似丝毫不差。
“嘁——”两人并肩下楼时,宁儒忽然冷笑一声。
任安歌不明所以看过去,便看到对方摆出一副说教的神色:“小姑娘第一次看到这种极品石头吧?殊不知越是好石头越要舍得下刀,否则这不敢那不敢,哪里能将极品石头最美的姿态雕刻出来呢?”
随着他们下楼,其他人都听到了这句说教,所有人的视线立刻都落到了任安歌身上。
顾二婶更是忍不住嘲笑:“宁儒说得对,小姑娘怕是第一次见多这种好东西,不敢动手也很正常。”
任安歌不知刚刚两人在书房时,顾千帆已经将下午的事情告诉顾老爷子,其他人也听了个明白,因此知道了任安歌这一身好牌子的衣服是顾千帆所赠,顾老爷子再问了几句,于是任安歌的家境如何便暴露了。
所谓寒门出贵子,顾老爷子和顾千帆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但顾二婶却觉得抓住了任安歌的痛脚,不但第一时间告诉了宁儒,还迫不及待想要借此将人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