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张梧
“难不成,你要我挨个男人去问,你后腰上有没有胎记?”易卿撇嘴道,“你是警花,明星警花,别让我鄙视你智商行么?舟舟现在问,我就告诉他,他爹挂了;以后长大了再问,我就告诉他真相,他愿意找就自己找去。”
“唉,这个难题,警花也帮不了你。”婉乔叹口气道。
“419,权当借只小蝌蚪而已,我都不纠结,你纠结什么?”易卿好笑地道。
婉乔便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但是离开之前,易卿嘱咐她下次把妹妹带来玩,又给了她好几个瓶瓶罐罐,一一嘱咐了她用法——有止血的外伤药,也有清毒丸。她说:“虽然有点晦气,但是总是有备无患。万一在山里磕碰着了,或者遇到毒蛇,好歹能救救急。不过这些都不是上好的,因为你知道,我穷……”
婉乔领了她的好意,笑嘻嘻地一股脑接过来揣在怀里:“没事,我不嫌弃。等你从李家取回了你的钱,再给我配好的。”
“那你等着吧,猴年马月的事情。”易卿道,除非真的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生,否则估计李家贪去的那些钱,永远也拿不回来了。
婉乔回家后便把瓶瓶罐罐交给孟氏保存,她自己放着,估计到用的时候都想不起来放哪里去了。
孟氏问清了是什么东西,坚持让她上山的时候带着。
婉乔拗不过她,虽然嫌累赘,但是为了让她放心,也只能带着。她没想到的是,那么快,她就用上了,还救了命……晚上吃饭的时候,任治平突然问婉乔:“这几天你四妹妹来过吗?可跟你说什么了?”
婉乔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没来,前几天我给她送过一次野葡萄,她在家织布,只跟我说了几句家常,没说什么特别的。出什么事情了,爹?”
“那可能是我听岔了。”任治平道,并没有再多做解释,弄得婉乔一头雾水,想着找时间再去看看婉然。
任治平转而又说起了张梧:“梧儿不上工了,张兄托了人,让他继续念书去了。也是这孩子命好,明年秋天就有制科考试。以他的天赋来说,虽不敢说能稳中一甲,但是二甲应该没问题,最不济也会有个同进士出身。”
这话主要是说给孟氏听的,虽然卢氏对婉乔的偏见让他很不满,可是眼见着张梧要有出息,他还是着急了,不想让已经十八岁的婉乔错过这桩好姻缘。婉乔闻言有些吃惊,张知正哪里托的人,竟然能让张梧不去上工?要知道,这不是几两银子或者简单的人情能搞定的事情。
她没有疑惑很长时间,因为孟氏问出了她的疑问。
任治平道:“这话我们也就在家里说说。张兄有个远亲,在王千户府上当差,他说服了王千户,让张梧读一年书。至于怎么说动的,具体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是,入京是王千户的执念,他听说张梧有状元之才,立刻联想到可能于自己进京有益。让人考校过张梧,证明他确实不是浪得虚名之后,王千户大度地同意了,并且还赏赐了二十两银子——横竖在甘南这一亩三分地,他就是土皇帝,个把人不上工,他还是做得了主的。
最坏不过张梧落第,于他其实没什么损失;但是张梧一旦成为天子门生,那日后还不得对他感恩戴德?不得不说,王千户这算盘,打得真是极好。
孟氏想起卢氏,心里就有些膈应,淡淡道:“便是中了一甲,也得慢慢熬,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出头。”
“可是总归比留在这里强。”任治平看看婉乔道。
婉乔看着他的眼神,吃惊道:“爹,你不会,还想着把我和张梧凑做一对吧?”
孟氏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口无遮拦的?”
任治平也不想在女儿面前提起她的婚事,还是一桩不做准的婚事,便就此止住了这个话题。
晚上睡觉的时候,夫妻二人又小声议论起这事情来。
孟氏见任治平对张梧这事十分动心,害怕他一冲动跟张知正定下来——毕竟,男人们很少管内院的事情,不知道女人间那些弯弯曲曲的不和,但是偏偏他们又是能做主的人,便把秦伯言跟她说的话告诉了任治平。
“横竖一年而已,我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又想着毕竟门第悬殊,不知道能不能成,所以没敢告诉你,也没告诉婉乔。”孟氏道。
任治平惊讶之后又很高兴:“湘涟果然是个好的。对于他父亲定的事情,现在还能想着履约。”
孟氏对自己夫君的脑回路也有些无语,秦伯言哪里是想什么先父遗嘱,一开始他对三房,根本就视而不见好不好?分明是在这一路的相处之中,才喜欢上了婉乔。
不过她也不想去澄清这点,试探着问道:“张梧确实是个难得的,但是总归我们有愧于秦家……”
“梧儿便是再好,咱们也不能毁约。”任治平义正言辞道,“既然湘涟还有这个心,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我回头跟知正兄说一声。”孟氏虽然想他打消和张家做亲家的念头,但是也没想,让女儿矢志不移地就要嫁给秦伯言。虽然他做出了一年之期的承诺,但是谁敢肯定,一年之内,之后会生什么事情呢?
“张家那边,找个别的由头先婉拒吧。”孟氏道,“湘涟毕竟还有母亲,廖姐姐也不知道同意不同意,所以这事情我们心中有数便好,就不要说出去了吧。毕竟有什么变故的话,会损了婉乔的名声。”
任治平想了想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也不用婉拒,就是我和知正兄私底下说了几句罢了,又不是正经提亲。以后若是提起再说。”
孟氏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不知道的是,张知正早有提亲的想法,奈何卢氏一直不松口,他还在想着如何做通卢氏的工作呢!
孟氏还不知道,她心中满意的乘龙快婿,很快因为种种原因,让她为答应下这一年之约而感到后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