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太阴着脸不说话,胡母忙用帕子摁了摁眼角,转身对杨初意说道:“她嫂子,我知你是个心善的,这才敢开口求你呢。”
杨初意幽幽看了她一眼不说话,方新桃身体不好应该是真的,可胡家这对母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其实也不难猜。
又夸她大方,又夸她心善,接下来也该提些别的要求了。
胡母见她不接话,便絮絮叨叨说道:“闺女你是个有能耐的,不过几个月便把日子过得这般有滋有味的。现在谁人不知,三里村的灰豆腐和白撒都出自你手里,我想着让新桃跟你学学本事,也好能换些汤药钱。”
杨初意还没说话,方老太便尖利喊起来:“哪轮得到你个外姓人学,万一到时候学会了你借口赶新桃出门,那你们胡家不是占尽便宜了吗?!前边说这么多话,还不是为了拿好处,你又比我清高多少!”
果然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对手。
杨初意看见胡雷抓着方新桃的手臂一紧,方新桃满脸凄苦。
胡母还没有说话,梁老便上门了。
梁老才出江婆的家门,小虎眼尖看见了,便跑去请人。
杨初意这才起身上前迎,“大过年的,便是有什么事也该抛开不理会才是,怎么把您也惊动了?”
梁老知她话中意思,一脸慈祥打配合,“话是没错,可既然有人拿年节当令箭,你这又没有个主事的老人家,我可不得来坐坐嘛。”
杨初意心道:有些人的年纪不是白长的,可有的人,可能连心都没长好。
胡母和方老太全当听不见,胡雷略低了低头,只有方新桃悲伤得听不到其它人的话语。
小虎还以为是自己多事请了梁老来,才要解释,却见杨初意拿了点心塞给他,称赞道:“小虎倒比一些大人还要乖巧懂事,可见过了年长了一岁,便知礼明仪了。”
小虎一脸骄傲,“我还叫小七去田里喊至诚哥他们了呢。”
杨初意摸摸他的头,这件事方至诚其实不好插手处理,不过杨初意倒是想知道他是什么态度。
梁老喝过茶,便叫方新桃过来把脉,“来吧,总要知道个究竟才好。”
方新桃缓步上前来,杨初意则示意她坐下。
梁老细细把了脉,直言道:“身子是不太强健,但也并非不能生养,好好调养两年便是了。”
胡母像抓住了铁证似的,立刻大喊起来:“你们瞧,这大夫是你们村的人,总不是我胡编乱造的吧?我这儿媳就是她娘自己弄坏的,你们方家要负责!”
方老太一脸冷漠,“她在家也不过做些寻常的活计,我幼时不知做了多少,还不是儿女成群,说不定是你们胡家风水不好,要不怎么你就只生了一个子呢。”
“你!”胡母起身朝方老太扑了过去,还没抓到人便被刚到家的方至诚拦住了。
他目光犀利,语气森寒:“我家可不是你们吵闹的地方!”
方老太仗着自己是娘,胡母仗着方至诚疼方新桃,同时哭诉起来,都求方至诚做主。
方至诚放下竹篮,谁也不理,只问杨初意没什么事吧。
杨初意故意避重就轻说道:“没事啊,胡家特地上门感谢我送了三妹青云寺方丈佛珠一事,我正等着看他们到底提了什么礼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