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正拿出了威严来,“那贼人没得手,反而留下了证据,现在,我要去挨个查,你们谁不配合,谁就有嫌疑!”
“配合,我绝对配合。”赖大搭腔道:“怎么配合法,快给我说说,好让这些人知道,其实我是个好人呐。”
“切!”
有人开始倒喝彩揭赖大的短,什么哪天抢孩子糖吃啦,喝醉酒要捉小孩去卖啦,拔他家大公鸡的尾巴毛啦……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不着调的,皆有赖大的份。
李太公的拐棍敲了好几次地才将场面稳住,“那贼人留下了脚印,你们扬起鞋底给我看,我一看便知道是不是你们做的!”
赖大第一个脱鞋,李太公仔细看了看,摆手叫他走。
有人十分怀疑这方法的可靠性,“这我们也不知情,万一你们看谁不顺眼,随便指着一个鞋底冤枉人怎么办啊?”
赖大挑眉邪笑,“菜头,你这着急忙慌的,不会就是你吧?”
菜头急红了脸,立马脱鞋自证,“呐呐呐,看清楚看清楚,我的鞋可是清白的。”
“咦,”黄老二嫌弃道:“菜头啊,有空记得洗鞋洗脚啊,一鞋底的屎。还有啊,你这味也太熏人了,熏得我家小虎把高鼻梁都捏塌成蒜头鼻了。”
“哈哈哈,是熏得慌,我都反胃了。”
众人大笑一场,惹得菜头臊成了一颗红葱头。
黄老二抱着儿子也能轻松左右抬腿,“诺,看清楚了?我的鞋底可干净吧,婆娘新给我做的,羡慕吧。”
小虎在老爹怀里也不安份,扬起脚尖,得意道:“我这也是新鞋哦。”
前面几人也忙翘脚或脱鞋给村正看,村正俱是摇头。
赖大忽然不耐烦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到底是谁做的,村正你就说鞋底有什么证据,几人一组互看就完事了,一个个搞到什么时候去啊。”
“就是就是。”
“说啊,是什么啊?”
李村正沉默半晌,才严肃道:“鞋底有黄泥加香灰的才是。”
“啊?黄泥和香灰啊,我瞅瞅。”
大伙都下意识脱鞋看,看自己的也看别人的。
临近过年了,这几日打扫卫生的人家不在少数。
这地界,女人是不能碰供桌的,所以清理香炉那都是男人干的事。
有些人一看自己鞋底有香灰,忙激动大喊分辨:“这可不是啊,这是我扫家里阿祖沾的灰。”
“哎,村正,他鞋底有香灰,这里这里。”
“喊什么喊,你自己鞋底也有!”
此时杨初意就坐在李家大门口,李婶和几个孩子在她前面遮掩,这才能让她细心观察每个人的神情和下意识的动作。
有人不满大喊:“那我们去现场比对比对鞋印子不就知道是谁了吗?这样脱鞋多蠢啊?”
李村正垂头思索,余光瞥见方至诚给他打暗号才高声道:“行,现在就去。走!”
众人立即响应,转去李家牛棚要看个究竟,却瞧见李村正往方至诚家去,不解问:“怎么去村尾啊?”
方至诚这时才出声:“出事的是我家,不是村正家!”
“怎么不早讲?真是的!”
“就是就是,刚刚直接去村尾不就行了,浪费时间!”
“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赖大俨然化身为捕头,很是专业道:“直接去案现场的话,有人趁乱搞破财怎么办?”
李村正颔:“正是这个理!”
有人脑筋转得极快,“那你们现在说出来了还不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