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台上看台下,却是一清二楚,宝儿有些无聊的一边抚琴,一边听着身后的侍女读着刚送进来的诗词。
“都写的是一些什么呀,一点都不好,比起大诗人孟然亭可差远了……”
她不满的低声嘟囔着,突然注意到一个奇怪的人,那人带着一个小胡子,目光淡然,而且动作神态都与周围的雄性不同,自得其乐,与那些故作冷漠想得到她关注的男子迥然不同。
她从小到大在这红梦楼里讨生活,可谓是阅人无数,观其神态就知道不是作假,“莫非这个小胡子那方面有问题?”
这时候正巧郑禹写的诗作被传了上来,身后的丫鬟念道:“夜有佳人踏香来,一念心动百花栽。若不识得好时节,梦里白凤为君开。”
“这个倒是不错,谁写的?”
“郑禹,郑南桥。”
“是哪个?”
“那个第三排桌子旁的灰衣中年人!”
宝儿定睛望去,手下的曲调此时有了变幻,竟然直接就把郑禹写的诗唱了出来。
“宝儿姑娘唱诗了,哪位兄台写的?!”
“是他,刚才我看见他写了!”
郑禹此刻激动的有些不能自已,原本软踏踏的身子,此刻似乎注入了新活力一般,腰板挺得笔直。
“这位兄台好文采,不知可否请教一下……”
“来再写一啊,说不定宝儿姑娘会邀你上去一叙呢!”
许多人围了上来,拱手恭贺,宝儿姑娘唱诗,说明了再接再厉的话有机会一亲芳泽的。
也有一些人面露不忿,一脸鄙夷,文人相轻,都是如此。
“我,李府三公子,以后不如来做我幕僚,专门为我写诗……”一个锦衣青年凑上来询问道。
郑禹也没想太多就拒绝了,扭头看着岳轻屏低声道:“岳贤弟,我是最近看你写的话本才略有灵感,这一时间也再难有佳作,老哥我一见那宝儿姑娘就觉得情钟于此……”
岳轻屏挥挥手,出声道:“郑兄不必多说,我明白了,既然你喜欢,这忙我肯定会帮的,你且附耳过来,我送你一词。”
郑禹拉着岳轻屏到了无人角落,附耳倾听,他却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宝儿看在眼里。
郑禹听完后,郑重一拜,算是呈情,另外悄悄竖了一个大拇指,心道这岳兄弟不光会写话本,写诗也如此之高!
他返回大厅,要来纸笔,自信满满的挥毫而下。
诗名:元宝儿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别离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
天也妒,未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围观的众人鸦雀无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觉得震惊,又觉得痛心疾。
虽然他们认为这人刚才诗文写的不错,有一丁点可能成为宝儿姑娘第一个入幕之宾,但却没想到第二词写出来竟然到了这种水准!
众人仿佛被一股气势所压迫,嘴巴干涩,心头空落落,像是看着别人在颁奖台上领奖一样,俱都无言。
宝儿姑娘在屏风后若有所思,不一会收到送来的诗作后,停了抚琴,亲手打开一看。
“嘶~~”
口中慢慢读完,眼神竟然迷离起来,她是从才人做起,自然懂诗词也爱诗词。
此刻通读一遍,便觉得仿若直面一诗坛巨匠,气势为之所夺,美貌如她,竟也生出一些惊艳与自卑感。
这诗,竟然比诗王孟然亭写的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