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恨我吗?”
许白夜皱着眉头问她,刚刚她的那番话,已经刺痛了他的心,那些女人他都不爱,那只是工具,用来巩固国家的工具,作为一个帝皇他不能善良,要是没有那些将军大臣与他同心,这个国家他一个人是掌管不了的,刚刚已经为了她惩罚臣相的宝贝千金,虽然臣相对自己衷心耿耿,可是毕竟是女儿受委屈,难免气愤,他的苦衷她又能不能懂?
“我爱你。”她笑了。
“所以我愿意为你接受所有。”
他沉重地将她抱得更紧,唤着她的名字,俯身吻住她。
柒:
在后宫,日子越是平静,就越是暗流涌动。
这样的平静之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至苏爱染于死地,各种阴谋诡计栽脏陷害,都被许白夜护得好好的。
凌毓怡自杀了,就吊死在毓璃宫的横梁上,可她乌黑的嘴唇无不说明着,她是被人毒死后再吊上去的,如果是自杀,何必如此折腾。
而许白夜并不多作调查,只派人厚葬了她,再无其他说法。
可有宫人看见,尸体的手心里死死攥着许白夜赐给苏爱染的香囊。
丞相整日跪在金銮殿门口,求许白夜下令彻查此案还令媛大白。
许白夜并非无动于衷,爱染时刻系着那香囊,又是什么时候被人解了去栽脏?
可惜凶手把一切存在的证据都踢在了爱染的跟前,针对着她,他也找不到一点头绪,只好敷衍作罢。
再是一次意外,爱染的贴身侍女凝语被身为将军之女的虞美人药哑了嗓子,打得浑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
苏爱染难过得整日茶饭不思不言不语,许白夜还未容虞美人做出任何解释,就将她打入了冷宫不准踏出一步。
就此,朝政上的两大靠山相继倒塌。
一波接一波,醒来的凝语看到苏爱染,就好似疯一般对她撕打,就在她用匕刺向爱染的时候,被许白夜一剑刺中心口,颓然倒地。
许白夜忘不了她闭不上的美眸中的绝望悲凉,那般陌生又熟悉。
在那以后将他一次又一次死死缠绕在梦魇的恐惧中。
苏爱染又是不吃不喝了好几天,才渐渐从失去凝语的悲伤阴霾中走出来。
一切就像计划中的那样一步一步展着,许白夜没有了任何依靠,就算兵符在手,也敌不过那些平日里就已经在韬光养晦的叛乱分子,于是他们不再有任何牵制,从朝堂上的蠢蠢欲动到如今的兵临城下。
捌:
一切都已经晚了,来不及反抗,许白夜倒在承欢大殿上,不可置信地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瞳暌视着眼前这个将冰冷的利刃刺进自己腹中的苏爱染,内心所承受的痛苦比腹部来得波涛汹涌。
他没有挣扎,只是沙哑着嗓子说:“爱染,我为你放弃了一切。”
他伸手想抚摸她依旧精致的脸庞,她诡异地勾起唇角,撕开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伸出的颤抖的手停在了半空,竟是半月前被自己亲手刺死的凝语,她怎么可能还活着?!
“许白夜,还记得当年因为反抗你而被你逼死的殷双双么?”
凝语冷冷挑起眉尾,眼底升起浓郁的恨意。
许白夜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起的不是那个富可敌国的盐商家大小姐殷双双,而是那个被毒哑了嗓子全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凝语”,他懂了,他的爱染在那一次就和凝语调换了,所以他亲手杀死的,是倍受他呵护的爱染,他又想起了那个眼神,梦魇似乎再一次吞噬了自己,那种锥心刺骨不容抗拒的痛。
“有什么仇恨你可以尽管冲着我来,可是你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爱染!她对你不够好么?你为什么要害死她?!”许白夜愤怒地咆哮着,皱紧了眉头忍着刀刃在骨肉中绞动的剧痛。
当年他刚登基就遇上了灾荒,国库紧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同富商联姻,而那个殷双双宁死不从,自绞而死。
再一层人皮面具在他手中撕裂,终于有了真面目,是个眉清目秀的男人。
“真正的凝语早就死了,你害死了我的双双,我的痛苦你要加倍尝受,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么?就是这样,如果在你的心脏上这样绞动,是不是很痛?你懂不懂?懂不懂?!”
失控中,男人抽出长剑,瞬间猩红的血液喷涌。
终于,他没有了任何气息,许白夜苍白的唇角上似乎还挂着笑。
爱染,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