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烫得拿不住,更别说剥皮了趁热吃了,我把红薯放在膝盖上,吸吸冻红的鼻头,用手指捏捏耳朵,再尝试,也还是受不了。
顾柏森很体贴地帮我掰开了剥皮,不过也被烫得呲牙咧嘴。
焦黑的外表下,金黄的红薯散着诱人的香甜,我津津有味地吃着,寒冷就这样一扫而光了。
“慢点吃,别噎着了,你这丫头怎么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顾柏森好笑地看着狼吞虎咽的我,清澈的明眸是满是宠溺。
我的口腔被红薯填得满满的,说不出话来,只有朝他傻笑,本来也不大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就在这个时候,头顶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诶,哥们儿,这花我买了。”
我抬头,是一对情侣要买花,我正想开口说价钱,被顾柏森打断了。
“不好意思啊,这花不卖。”我惊讶地看着他,有钱都不赚了不会是吃红薯撑傻了吧?
“你就卖给我好吧,我送我媳妇儿,我给你两倍的价咋样?”那男生不死心,现在是深夜,基本上卖花的都没了。
顾柏森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十倍都不卖,真不好意思,您还是去别地儿买吧,最后这支玫瑰我要送给这个陪我过情人节的女生。”
说完还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大吃一惊,差点儿没把满嘴的红薯给喷出来。
“算了亲爱的,我不要了咱们走吧…”最后那个女生把男生拖走了。
顾柏森很是诚恳地把那只开得妩媚的红玫瑰送到我手里,他说:“小苍耳,谢谢你。”
我感动得一蹋糊涂。
顾柏森,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送我花的人。
我和顾柏森到底是什么关系?房东女儿与房客?朋友?还是暧昧?
从收到那支玫瑰以后我和他之间就彻底乱套了。
他下班早的话会来学校接我,牵着我的手一起回家,一路上有说有笑,这种感觉难以言喻,有好多个瞬间我差点就当他是我的男朋友了,可到家门外的巷口时,我和他都不动声色默契地松开手,我怕爸妈的指责,他也懂我。
顾柏森还会很宠溺地刮我不是很坚挺的鼻子,捏我有婴儿肥的大脸,他笑得一脸得意,我一次又一次地沦陷在他眯起来的漆黑的眼眸里。
很多时候我都想开口问他:“顾柏森,我们算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或许我在害怕,我害怕打扰到这种美好。
可是这样的暧昧究竟是好还是坏?
于是我开始整日不在状态,总是莫明其妙就呆,动不动就神游千里之外。
“钟耳!你最近怎么了?走路都能走神!”耳旁响起栗栗的声音。
“啊?我……啊!!”我还没来得及缓过来,就一脚踩空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我的妈呀!钟耳你没事吧?怎么样痛不痛?”栗栗吓得脸色惨白,赶紧跑到我身边想要扶起我。
“痛!你别动我,我脚崴了…”我咬着牙忍住被疼出来的眼泪痛苦地拧起了眉。
“这么严重……我背你去医院吧!”
栗栗毅然蹲在我的身前,我看着她瘦弱的背,感动得一蹋糊涂,鼻头一酸,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