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商户眉头微蹙:“夫人,这鱼仔你知道?”后宅的都知道了他竟然不知道。
“哎呦老爷,你忘了昨晚我不是刚跟你说咱家大宝之前在街上买了罐吃食,回来没半天就吃完了,大昨儿还拿水把罐子唰干净了泡饭吃,哎呦那可怜劲,这两天吃没了,一直闹着想吃,可我让丫鬟出去买,没买着,咱大宝不高兴这两天都没怎么吃饭。”
“大宝这么喜欢?那鱼仔真这般好?”那商户眉头拧得紧。
“确实是好吃,香香的,麻麻的,还挺辣,那鱼有些硬,不过很有嚼劲,口感虽是有些奇怪,可我尝了口,是吃完还想吃。”
苏尚卿眼睛转了半圈,没说话。
后头再去和人谈,他都会带上一罐子,让人验验货。
因为鱼仔味道好,苏尚卿推销的很容易:“咱们秦州这边不靠海,就一运河,鱼货还是比较稀缺,我家这鱼仔味道好,别说小孩,就是一些姑娘哥儿都爱吃,是老少皆宜,我大哥搁街上散卖,光是一天就能卖五百来罐。”
嘶~
王老板差点从凳子上跌下来。
苏尚卿:“这不是我吹,王老板可以自己去打听打听,我瞧王老板你家的铺子卖的吃食都很单一,要是同我家合作,也能给铺子里添点花样,多吸引点客人……”
王老板一打听就知道了,再看看自家大宝,平日挑食得很,却闹着要吃这么个玩意儿,那想来定是好。
蒋小一是一罐四百文。
苏尚卿和人砍了半天价,给人一罐三百二十文。
这个价,他们有得赚,商户也有得赚,而且来之前,苏尚卿是和蒋小一商量过的。
商户要是赚的太少,怕是也不愿意干。
蒋小一之前带了六千斤货出去,回来后仓库里又压了快六万斤货,差点没地方放了。
他是不急。
可工厂里的工人却都急坏了,怕卖不动。
要是两个月才卖六千斤,那他们工厂怕是迟早得关门。
晌午工厂歇息半个时辰,这儿离渔村不远,先前热,是工人家属送了放菜来,如今冷不好送,大多工人都是回家吃,可到家见着桌上饭菜热腾腾的,也吃不下,歇也歇不着,忧心忡忡,家里汉子公婆公爹问咋的了?
儿媳实话说厂里生意好像不太好,压了好大一批货。
家婆闻言也吃不下饭了:“可是之前明明卖那么好,咋回事?”
“不知道,反正仓库那边都要堆满了,蒋老板上次带了六千斤货出去,回来后一直没再卖过货,是不是鱼仔搁外头不好卖?”
这个大家不知道。
但都清楚一个事实,要是卖不动,以后蒋夫郎肯定不会买那么多鱼仔,蒋夫郎买不多,那他们的鱼仔就卖不动,银子就又没得赚了,眼看着日子正要好起来……
一家子愁云惨淡,桌上搁着碗逢年过节才会买的五花肉,酱油焖的,香喷喷,但谁都没心思吃。
就是年纪很小的娃,脸上也带了忧愁。
以前他没吃过糖,偶尔和阿爹去卖鱼的时候见别的小朋友吃过,可上次阿爹去卖蒋老板不收的花甲,回来时给他买了两块,可甜了,阿爹说阿娘能赚钱了,他打的鱼仔也有老板要了,以后可以给他买很多糖吃。
要是蒋夫郎生意不好,那他就没有糖吃了。
小孩子顿时眼泪汪汪,觉得大肥肉都不香了,低着头抿着小嘴,难受得一下一下扣着衣角。
可谁知饭都还没吃完,外头有人喊。
谁啊?
是蒋夫郎的身边那个护卫。
有啥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