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只扫了一眼,就喊他进屋去吃饭。
村里人多,旁的事儿自是不用他再忙了,今儿人能帮着去采买,叔公一家都已经很高兴了。
毕竟一月好几两,那一天就得差不多一百多文,大家不晓得福来客栈咋的算工钱,但都知道,干活了才有银子拿,今儿白子慕不上工,那自是没有工钱了。
这是看重蒋小一,才过来帮这个忙呢!
隔天白子慕没再来,出殡那天,才又歇了一天,带着三个小家伙去吃席。
前院客人多,桌子都摆到了外头的路边上,厨房里更是手忙脚乱。
这年头没有高压锅、电饭煲,煮饭都是用的大铁锅。
没点经验的,煮得多了,水该放多少拿捏不准,很容易煮不熟。
这会在厨房里帮忙的都是年轻的妇人、夫郎,和一些还没出嫁的。
“哎,这锅饭谁煮的?煮了多久了?熟了吗?”一妇人在门口问。
有个夫郎笑起来:“应该是熟了吧,我刚都看见小一他夫君进来打了两次了。”
大家都笑起来,也没觉得有啥,毕竟白子慕年轻,十来岁的样,不晓得事儿也正常。
蒋小一听着脸都热,这来吃席的,多是只吃一碗,吃多了不像话,毕竟都是亲戚——怎么亲戚走了,你还有胃口吃那么多?不应该是伤心欲绝,吃啥都吃不下吗?吃那么多是不是没心没肺?
白子慕竟然还打了第二次??
蒋小一菜都洗不下去了,想去外头叮嘱一下,生怕白子慕再进来打第三碗。
结果到外头一看,白子慕和三个小家伙,只四个人就占了一桌,也不嫌菜简陋,吃的那个贼拉香。
“……夫君。”蒋小一在他旁边坐下来。
白子慕见了他就高兴:“哎,你怎么来了?厨房不忙了?”
“忙的。”蒋小一小声提醒他,白子慕才不背这个锅。
他是没吃过席,可刚见好些个汉子吃了一碗就走,他就晓得这其中怕是有些门道,不然那么大的个,一碗怕是都不够塞牙缝。
“哪里是我吃。”他指着正猛扒饭的蒋小三和沈鸟鸟:“是他们了。”
“大哥。”三个小家伙朝他笑。
蒋小一:“……”
“这碗吃完了你就领他们回家,不饱的话,到家了你再煮些给他们。”蒋小一无奈的说。
“好吧。”白子慕靠到他旁边,紧紧挨着他,语气低沉:“我都听你的,谁叫我是个好男人呢!”他戳了戳蒋小一的腰,挑着眉,小声道:“是不是觉得此刻的我更有魅力了?”
他今儿穿的是一身新衣,先头穿的则是蒋父的旧衣裳,都是短打,灰扑扑的不说,还不太合身,短了许多,手腕脚腕皆是露着一大截。
虽然白子慕本身面目俊郎,目光清澈,穿个麻袋也能迷死个人,但到底是俗话说得好,人靠衣装马靠鞍,之前不过都是拿颜值硬扛着。
蒋小一前几天去了趟布庄,肉疼的买了些布子去给堂奶奶,让她帮白子慕做身新衣裳,那会儿堂奶奶还问了,要做长袍还是短打,蒋小一毫不犹豫,说长袍。
镇上的公子都是穿的长袍,这矮个的,穿长袍不好看,可那身姿挺拔个又高的,穿起长袍来端的是俊逸不凡。
粗布白子慕穿不习惯,他买的是好料子,堂奶奶手又巧,做出来的衣裳正正合身。
白子慕天生模特身材,冷白皮大长腿,这会一身白色长袍,衫身上绣着繁复华丽的云纹,显得高贵华丽且颇具神秘感。
腰间又系着一浅蓝色绸带,肩宽窄腰,行走间隐约可见那流露出的优雅之色和那昂的英姿,昨儿试穿时,蒋小一就没能移开眼,几个小家伙更是眼冒金星,顿在当场。
这会人眼里笑意盈盈,简直是惹眼得紧,连这旁边几桌客人都看呆了。
蒋小一心脏小鹿般噗通乱跳,他抿着嘴,腾的站起来,拍了白子慕一下:“你不要脸。”话落匆匆跑回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