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是一种无厘头的“难堪”。
明明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些可笑的谣言被捆绑。彭予枫在课堂上被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丁满的头就会再往下低,搞怪的男生们总是会猛烈地咳嗽起来。彭予枫太烦了,连带着他忍受一段时间后,跟着讨厌起“彭彭”这个名字。
一直到毕业,彭予枫也没有和丁满说过话。
他不会和她说话的,他不会喜欢一个女生,因为他是一个怪异的彭予枫。
宋景明的出现命运又巧妙般地化解彭予枫和陈礼延之间的尴尬。或许也只有彭予枫一个人觉得尴尬,毕竟陈礼延……始终没心没肺地在对他笑。
“哎,礼延!”从洗手间回来,及时赶到的宋景明走过来拍拍陈礼延的肩膀,看向彭予枫,“买完单了?这我一个朋友,叫陈礼延。”
宋景明又对陈礼延说:“这是我以前大学的学弟,一个学院的,叫彭予枫。”
彭予枫收回打量陈礼延的目光,对着宋景明,露出温和的笑容,说:“嗯,做过自我介绍了。”
陈礼延说:“嗯,还可以加上微信。”
彭予枫愣了几秒,再次笑起来,这回是真的笑起来。
有点意思。
这个人。
但也只是有点意思,并没有很多意思。
与陈礼延的一面之缘很快被彭予枫抛之脑后。
第二天,彭予枫过来签租房合同,宋景明也搬走了。彭予枫看着宋景明空出来的屋子,将行李箱放在墙边,静静地叹一口气。
平心而论,宋景明住的这间房家具齐全,以一般的标准来说,已经算得上整洁了,但彭予枫在卫生标准上显然要比一般男生高出一截。
所以等宋景明走后,彭予枫又花半天时间彻底地对房间进行打扫。事实证明,卫生死角还是很多的,尤其是床底、橱柜后方角落。
二轮打扫完毕,彭予枫拆开新买来的四件套,铺好床铺,折叠几件衣服当临时枕头,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几口,如此度过他的新家第一晚。
接下来的星期一,彭予枫去公司报道。
入职程序办得格外顺利,同期有不少校招生,上午他们做企业文化的培训,在附近的餐厅吃过饭后,彭予枫便由hr领着去了所在的项目组。组长表示欢迎,带着彭予枫熟悉一下环境和工位。工作的第一天,彭予枫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任务,时间过去得很快。
晚上,彭予枫再次去餐厅吃饭,排队的时候前面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回过头,主动朝他搭话:“你是……彭予枫吧?”
“嗯?”彭予枫本来在刷手机,听见了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咱俩上午入职培训的时候坐在一起,我刚配了副新眼镜,视力太好了,就扫到了你的名字。”男生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鼻梁。
“哦,你是?”彭予枫也笑了笑。
“我叫印致远。”男生说。
“嗯,彭予枫。”彭予枫习惯性地又说了一次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印致远说,“你在2a区域,是吗?”
“对。”彭予枫想了想说,“不,我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2a……就是,出电梯口往右边走?”
“就是那儿!”印致远好像很轻松地和彭予枫找到可聊话题,“我以前来这里实习过,之前有个同学也是在你那个组里的,不过他后来去了别的地方。”
两人在队伍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最后各自打到饭,坐在一起吃。虽然……彭予枫觉得没什么可聊的,但有个人能一起说说话,他也没有生硬的拒绝。
“我们组离你们组有点远了,不然可以经常找你。”印致远有点遗憾。
彭予枫笑了笑,道:“找饭搭子的话,喊我一声就行。”
同一届毕业进公司的同事总会更有一种莫名的革命友谊。学校像个小型社会,公司有时候也是,同一时期的人有着相同的起点,与那些已经工作三五年的同事相比,不难理解印致远为什么会主动和彭予枫亲近。
印致远身高与彭予枫相仿,长相更加斯文些,戴着眼镜,笑起来的时候挺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