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事完毕之后,何必胜、王平、陈首善三人又被左名义叫到相府。
三人于相府府门前落了轿,步行去议事堂。
何必胜一肚子不快,路上就擦着汗,嚷嚷道:“左相这是怎么了,一天两头地召集我们,天这么热,好像我没事干似的,部里好些个公务还等着我呢,哎。”
王平拍拍他的肩膀道:“何大人,不要着急,等户部那一万石粮食真正上了路,左相就不会召集我们了,你就可以去忙你的部务了。”
陈首善讥讽道:“他有什么部务,无非在公文上签几个字罢了,紧要的事还不是叫下面的侍郎去做?”
听了这话,何必胜却是不恼,走到陈首善边上笑着说:“陈大人,朝廷也给你配了侍郎啊,你大可以也让他们去做啊。
别老捏着礼部那点事不放,要学会放权,让下面的人尝到甜头,他们才会有盼头,有了盼头,跟着你做事才有劲头。
你自己也乐得轻松,咱们当尚书的,管大事就好了。”
“不是我说你,何必胜,你迟早要栽在上面。
哼!”
陈首善冷冷说道。
“唉,少说两句,马上就到议事堂了,别让左相看到你们这个样子。”
左相还没到,三人拣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
一个相府的丫鬟走了进来倒茶。
只见这倒茶的丫鬟面目清秀,容貌清纯脱俗,何必胜的眼睛一下直了,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那丫鬟赶忙把头埋低,三五下倒完茶,蹭蹭蹭赶紧走了。
何必胜的视线跟着丫鬟一直到门口。
王平看着不惯轻咳几声,说道:“何大人,这可是相府!”
陈首善笑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何大人要是看上了这倒水丫鬟,何不直接跟左相说呢,没准相爷一高兴,就送给你了。”
何必胜挥手道:“我只是觉得这丫鬟眼生的很,好像换人了?”
陈首善更乐了:“那我倒想问问何大人,是前面的好看,还是后来的好看?”
“哈哈哈”
王平也忍不住笑起来。
何必胜正要发作,左名义已经从后面走了进来,他只好作罢。
今天,所议的还是给西北凑粮食的事,各地粮库的粮食都已陆续沿着漕河、陆路运到了京城,现在只差这一千石粮食了。
“这一千石粮食,张敬之好像不打算从我们这里借。”
左明义说道,“今天就是让你们想想办法,怎么让张敬之找我们的人借粮。”
“这还不简单,我这就去告诉京城里的粮商,都不准借户部粮。
十天眨眼就过,到时咱们的人再出手,我不信张敬之不借我们的粮!”
议事堂里传来何必胜的大嗓门。
“何大人,你这是敞开喉咙告诉张敬之我们要借粮给他啊。”
陈首善笑呵呵地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
何必胜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陈首善心里没主意,挨了何必胜的怼,也只能端杯喝了口茶,用水把气憋回去。
“按理不应该啊。
相爷,户部的侍郎、员外郎都是我们的人,张敬之未必要亲自登门找粮商借?”
王平问道。
“王平,你算说对了,张敬之好像还真是这么想的。”
左明义也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这个张敬之,还真不能小敲啊。”
王平的茶杯里的水也下去了一截。
陈首善放下茶杯,笑着看向左明义:“左相,卑职有个主意,或可一试。”
陈首善刚要开口,门开了,还是刚才那个丫鬟,头垂得低低的,一手提着茶壶,站在门口,准备给堂内四人的茶杯里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