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不过,信上也说了,云廊已经开始派人去雪山修渠,希望朝廷赶紧把修渠需要的银子送过去。”张敬之说道。
“燕王不光要银子,还催着要开工用的粮食。从京师到西北,少说有个二千里,运粮过去?他云廊没有粮吗?就不能先垫着吗?说到底,还是缓兵之计!”端王愤愤地说道。
张敬之和马志远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马志远先开口劝道:“王爷,至少燕王已经开始动工,以钱粮紧缺为由要钱粮,我们还是有回转的余地。”
端王听完更烦了:“那你们说,该怎么回转?!”
马志远:“臣想,可不可以由户部发急递给云廊,就说京师的钱粮已经在路上,如果云廊不愿意等,可以先向临近的九原、北府借些周转。”
张敬之:“嗯,臣料想燕王这封急递定是背着赵王、代王向工部投的。他是不会真的去借,而且那两郡也没有多余的粮!这样回复,虽然没什么意义,但也能应付过去吧。”
马志远听了,惊讶地看着张敬之:“张大人,莫非你的意思是只发个急递应付云廊,并不会真的向西北运粮?”
“马大人,一辆大车可以运十石粮,从京师到西北,路上要耗费七石粮,十存其三。二辆大车可以运二十石粮,从京师到西北,路上就只要耗费十石粮,十存其五。为了减轻路上的损耗,单次运粮量越大越好。当然,还要考虑沿途的所经路面情况,我们户部已经做了计算,京师到西北并无水路,只能走陆路,粮队单次运粮十万石,最为划算。现在,户部刚支出完上年各部的银子,还没有筹到足够多的粮食,所以粮车还未行。”
听到这话,马志远的脸一下绷紧了:“张大人,论转运粮食,我肯定不如你知道的多。但是,我以为既然云廊已经开始修渠,朝廷自然也要按之前的约定,运粮给西北,兑现中土出钱,西北出人的承诺。不然失信于云廊,同样也会失信于九原和北府两郡,到时候整个西北三镇都不会动,那端王以修渠来裁人的策略,岂不成了一句空话。”
张敬之听出马志远的脾气,大声说道:“张大人!朝廷跟西北约定的是出钱,不是出粮!”
“西北不是湖广,周围没有大粮源,你运白花花的银子去,人家上哪里买粮食?”
“我又没说不给西北运粮!”
“你刚才还不是这个意思?!”
“”
张敬之被马志远呛得无法,摆摆手,选择背对着他不说话。
“好了,都是为了本王,两位大人不要争执了。”
端王站了起来,看向张敬之的后背,问道:“张大人,户部现在还有多少粮食?”
王爷问话,张敬之不得不转过头来,恭敬地回答:“五千石。”
听到这个回答,端王和马志远都震惊了,没想到户部账上竟只有这点东西。
马志远这才知道错怪了张敬之,毕竟只运这点皮毛过去,还不如不运,免得让地方笑话。
“张大人,凑齐十万石,还要多久?”马志远问话的声音温柔了许多。
张敬之看了马志远一眼:“三个月。”
“太晚了!等不了那么久!”端王说道,“敬之,你想想办法,十天内先凑齐一万石粮,给云廊运过去。”
“好吧,我尽力!”
张敬之面露难色,他这个户部尚书当的太憋屈了,上次为了填补国库亏空,充公了靖王府。
这次他又该拿什么去凑这一万石粮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