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厚一叠纸,纸上又密密麻麻全是字。左明义,眯起一双花眼,费劲地读着,读完了十页,他没了耐性,“刷刷刷”快速翻到最后签字的地方,定睛一看。
好家伙,六大部已经签了五个部,只剩兵部何必胜还未落笔。
左明义面有愠色,烦躁将那一叠纸放在一边,横着眉毛看着何必胜。
何必胜来时就有些害怕左明义会生气,眼看左相这般情形,明显已经动了气,心中愈加惶恐不安,为了缓解下氛围,他笑着说道:“恩相,您看马志远他们这回,又是在玩的哪一出?”
左明义冷笑着反问:“我那天的话,你没听明白?”
“听明白了,恩相让我们在奏疏上签字。”
“那你怎么不签?!”左相质问道。
“这不是情况有变嘛。”
“哪里有变?”左明义没看完,便脱口问道。
“恩相,您刚才不是看过了吗?”何必胜也没细想,脱口说道。
左明义一下愣在那里,缓了一下之后,略显无奈地说:“我这不是没看到吗?你给我说说行不行,我的何大人!”
“行,行,当然行,恩相。”何必胜连连点头,将奏疏中的内容一一讲给左明义。
左相听了,一手托腮,斜看着何必胜,疑惑地问:“何必胜,你到底还有什么顾虑呢?连裁军他们都没提了。”
“哎哟,恩相,这正是他们高明的地方啊。你看看他们规划的修渠线路。”何必胜摊开奏疏,细细指点着给左明义看。
“有什么问题?”左明义这次是真没有看出什么问题。
“哎呀,恩相,您再仔细看看啊!”何必胜说道。
左相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前看、后看,怎么看都没看出什么明堂来。
左相:“你别卖关子了,必胜!看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何必胜一拍大腿:“恩相,你看这修渠的路线,是哪里凶险走哪里,哪里没水走哪里,这不死个万八千人的,渠能修的好?这是借修渠之名,行裁人之实啊。”
听何必胜这么一说,左明义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盯着奏疏,一动也不动像入了定一般。
“恩相!恩相!你你怎么了?
左明义看了半响,又来回扫视了下奏疏,然后头微微点着,嘴上不断发出感慨:“妙啊,妙啊,想不到他们也能想出此等计谋。妙!实在是妙!”
“何必胜!”左相突然大喊一声。
“恩相!”何必胜应声答道。
“你长进了啊,竟能看出来!”
“呵呵,恩相,你看这字我签吗?”
“签!必须签!”左明义一拍扶手。
“啊?”何必胜惊讶地看着左明义。
左明义笑道:“何必胜,这么大的工程,有谁能全须全尾,没一点差错地做下来?一定要让他们放手去修,去做,只要有一点儿差错,就上疏参他!明白?”
何必胜明白了,笑着收起奏疏:“我明白了,恩相,这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