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快跟我走!”江海突然急切地冲慕成雪喊道。
“现在?”慕成雪迟疑了一下,看到少主紧张严肃的神情,联想起黑鸽传书,事态难道真到了万分危急之时吗?
“对,就现在!”见慕成雪还有迟疑,江海又催促道。
“去哪?”慕成雪冷静地问道,她很清楚自己是一楼之主,断不能抛下一切,说走就走,至少要问清情况。
“离开京城,去安全的地方。”
“为什么?”少主的回答让慕成雪更加好奇了。
江海有些不耐烦,他黑鸽传书让慕成雪来仇家院,不料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只得以身返险通知她来撤离。不想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询问。说起来,自己也是少主,一个下属怎么如此话多?!
不过,慕成雪不仅是江海的下属,也是他的“阿姊”,所以对待她,江海的耐心格外多一些。
“事情有纰漏,任务不再稳当。”
“少主若是担心欧阳正如,则大可不必如此惊慌。”慕成雪轻描淡写地将杀死欧阳正如的经过叙述一遍。
江海听完,倒有些佩服起欧阳正如的胆识,不过……
“叛徒虽死,但你与他接触过,为了你的安全,你马上跟我走!”
“多谢少主关心。我想极南信使不会出卖组织,叛徒另有他人!”回想起密室里与欧阳正如的对话,慕成雪脱口而出。
“你想?”江海少主着实有些恼了,无法理解慕成雪心里在想什么。但他又不能说出实情,于是他以不容反驳的口气说道:“这只是你的推断,无论如何,你必须离开!”
慕成雪低头想了想,“少主,如果我就这么走了,必然引起靖王的怀疑。目下,既然靖王没有动手,至少我暂时是安全的。倒是少主,为了您的安全,还是不要再来摘星楼为妙。”
“……”江海未料到慕成雪如此回应,竟也一时语塞。
“哈哈…”隔间里竟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笑声。
江海唰的抽出钢刀,挺身挡在慕成雪身前。这笑声的主人他再熟悉不过了。
“阿姊,快走。这里交给我!”虽明知太迟,但江海还是本能地命令道。慕成雪站在他身后,不知所措,那声音又再次从黑暗中传来。
“真是姐弟情深啊。少主,属下不过是想扫除可疑之人,您还是不要阻拦的好。”
“哼,欧阳正如已经死了,这里没有什么可疑人物。”
江海话音刚落,一个人影从房间暗影中渐渐浮现,来人正是蝉:“知道我存在的只有三个人,你、欧阳正如还有她。”
“她不是叛徒,欧阳正如才是!”
“那只是少主的猜测,属下身在虎穴,要的是万无一失!”蝉一点也不退让。
江海握紧了刀柄:“我命令你回去!”
蝉从肚子里发出咯咯的笑声:“你应该清楚唤醒我的代价。只要是为了任务,别说是少主您,就是梅主的命令,属下也可见机行事,先斩后奏!”
听了两人的对话,慕成雪猜到了蝉来摘星楼的目的,也猜到了江海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带自己走的原因。此刻蝉一步一步逼过来,江海挺在前面,突然举刀向蝉劈去,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熟料蝉早有准备,侧身闪到一旁,随手封住了少主的穴位。江海身体失了控制,随着惯性彻底晾在了一边。
蝉径直向慕成雪逼来,慕成雪面色冷峻,迎着蝉的目光,等待最后的决战时刻。不想,蝉一低头发现了地垫上的赵煜轩,犹豫了片刻,她竟弃了慕成雪,向赵煜轩走去。
忽一银针飞至,蝉娴熟的退后半步,躲过。待转头扫向银针来处,只见慕成雪左右手各握一枚银针,横在胸前,摆出战斗架势,绝决地说:“你要杀的人是我!”
“就凭你?”蝉冷笑道。
慕成雪想了想,收起银针,语气缓和了一些:“前辈久居王府,应该清楚他是什么人?”
“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么样?”
“晚辈,已派人通知王府来接人,算起来,王府的人应该要来了。”
“小妮子,凭什么信你?!”
“前辈大可不信,稍时自有分晓。”
蝉低头权衡一下利弊,抬眼冲慕成雪一笑:“看在清月老尼的面上,姑且留你性命。”说完就再次隐入黑暗。
慕成雪点亮手灯,确认蝉离开后,帮江海解开穴位。江海叹了口气,把脸转向一旁,面有愧色。
“少主,人各有命,何况我不是还站在你面前吗?”慕成雪轻声安慰道。
躺在地垫上的赵煜轩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江海看了他一眼:“这人是谁?
“这是靖王的独子,王府的小王爷。”慕成雪忐忑不安地回答。
“怎么和我长得如此像?!”
是啊,慕成雪也想不明白,回想起欧阳正如的话,看来靖王府与六瓣梅颇有渊源啊。
赵煜轩又哼了一声,感觉快要醒了。慕成雪蹲下身去,手轻轻抚摸他的额头,赵煜轩又安仁入睡了。
“哎,真是一团乱麻!”江海收刀入鞘,右手使劲捶了捶刚被蝉封住的穴位,“本以为唤醒蝉,会多一个帮手,没想到加了一个刺头。”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少主先请回,王府的人随时可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