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扬?”
“是佩佩。”
“噢。”
曾博听出了话里的意思,觉得窥探了隐私,于是夹了块肉塞进嘴里,不再多问。
许千倒是满不在意。又扒了两口饭,把饭盒放在脚边,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
“她和佩佩挺像的。气场特别足,人很强势,说出话来谁都反驳不了。我写佩佩去城里,在书店看到了一本《雪国》。我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她看的就是《雪国》。”
“同学?”
“不是。”许千轻轻敲掉烟灰,“来北京之前认识的一个人。”
曾博点点头,侧过脸,抬手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着的项链。
“这个?”
许千低头看看,有点意外,“怎么说?”
“我看你天天戴着,自己待着的时候还总瞅它。”
摘下来,攥在手里。帆船的轮廓闭上眼睛也能感受到,那么熟悉,好像从生下来就陪在身边。
“嗯。算是个纪念吧。”
曾博也吃完了,拿袋子把垃圾装好,连带着许千那份一起丢掉了那边的垃圾桶里。走回来继续坐下,管许千借了个火。
“还没问过呢,抽多久了?”
“半年多。”
“现在抽电子的多。”
“不是很喜欢。总觉得跟玩具似的。”
“我也不喜欢。倒是方便点,不用带火。”
曾博把打火机还给她,用力吸了一口,含在嘴里,缓缓吐出。
“你说,像咱们这种人,是不是多多少少有点装?”
“那当然。要不是太装,也不会拿这些虚构的东西当成真实。”
“明明是生在这个时代的人,非得端着,追求过去那些东西的质感。感情上也是,谈的时候不珍惜,分开了往死里怀念。”
“说不上有多怀念。好多年了,早忘了。”
“忘了还写?”
“习惯吧。习惯了一谈到感情,就想起那么个人。就好像胳膊上烫了个疤,一挽袖子就露出来。”
“烫了个疤,”曾博被她的比喻逗笑了,“确实,就是烫了个疤。”
“平常什么事儿没有。偶尔看到了,心里挺不是滋味,但是待一会儿就好了。”
“你觉不觉得,咱们这代人老得特快?年纪不大,早早的就不抱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