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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被玛奇班带到广场后面的一栋房子里,这里他是知道的,三年前他曾在这与坎德拉道别,此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
果然他在地毯上站了几分钟,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被两个工作人员带了进来,阿利安娜的脸上有恐惧,阿不福思已经哭的衬衫前襟都湿透。
“十分钟后起飞。”拉着阿利安娜的男人走过来对玛奇班说,玛奇班点了点头,然后跟其余两个人都离开了房间。门才刚刚关闭,阿不思就往前一步走到弟弟面前,他知道时间很紧,但他必须要把所有的话都说清楚。
他恐怕这是最后的机会。
“阿不,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好好记着,一个字都不许忘。”他双手紧紧抓着弟弟的肩膀,尽量把话说得又快又清晰,在这样的情形下这并不容易,因为他自己也在发抖。
“明天就去找庞弗雷夫人,告诉他你要顶替我的工作,在监督局虽然轻松但必须要很细心,任何错误都会导致当日的工时清空,所以绝对不能犯错。赚到的工时优先换面粉和食盐,然后是黄油还有蔬菜,节日可以换糖但绝对不许去换酒和烟草。只有你和安娜的话天天去工作无论如何也够了,你不在的时候把安娜送到多吉家,每个月记得给多吉分两袋面粉,他不要也得给。然后是药品,平时必需的那部分我在衣柜最下层攒了一些,但我没有换过抗衰药,等你到二十五岁生日时,就要开始每个月换一瓶,我计算过工时和年纪,只要规则不变,从二十五岁起开始攒药品,不出意外你和安娜能坚持到七十六岁——”
“但是——”阿不福思眼泪落得更凶,他无法想象仅有自己和妹妹相依为命的日子。阿不思更用力地收紧五指,他说的所有都很关键,这是阿不福思和阿利安娜活下去的
关键:“阿不,现在家里全都要靠你,你把这一切记在心里。”
然而他越是如此,绝望就越是残忍地向下挤压,阿不福思闭着眼睛用力摇头:“我不要
——”
“不许哭!”阿不思大声打断他,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每一个字都喊得用尽全力,“听我说话!”
而这是有效的,阿不福思被他吓到,眼睛也再睁开,然而在他面前的兄长脸上并没有愤怒,他很严厉,阿不福思知道那是因为他也很害怕很着急。
“这就是你的命运,阿不。”阿不思的声音又放轻,很认真地与弟弟对视,“这也是我的命运。现在我们来做交换,你代替我照顾好自己和安娜,我代替你去参加节目。这很公
平。”
阿不福思低着头,眼泪还是往下掉。
“我会做好,所以你也要做好。”阿不思一只手将他湿漉漉的手腕握着,另一只手将他的头抱在胸前,他以前很少对弟弟这么亲昵,这也可能会是最后一次,“你必须要答应我。”
他等待片刻,阿不福思才点了点头。
阿不思将他放开,又看向旁边的阿利安娜,十三岁的女孩理应能够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安娜从小就与别的孩子不一样,所以坎德拉走之前,也格外强调过要好好照顾妹妹。
“你要走了吗?”安娜怯怯地问他。阿不思点头。
“像妈妈那样吗?”女孩惊惶地向上看,一双水灵灵宝石样的眼睛里写满恐惧,“走了就不再回来?”
“别怕。”阿不思走过去将她抱起来,另一只手指着房间外高耸的墙壁,“哥哥还会回来,哥哥会乘坐鸟一样巨大的飞机,落在那个城墙上。”
安娜也顺着他的视线向外望,那里的太阳要落了,天幕被染成耀眼的金色。
玛奇班在门口等待,虽然章程规定选手与家人只能有十分钟的见面时间,但她记得坎德拉,也怜悯再次中选的三个邓布利多孩子,于是决定不去提醒他们时限。
但令她再度没有想到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主动走了出来,他抬着下巴,蓝眼睛里燃遍晚霞,朝她微微一笑:“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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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夜狮心
蒂娜又给加格森递了一张纸,他汗如雨下,将衬衣的领口都濡湿。
“我建议你去做个汗腺摘除术,加格森。”坐在桌子对面的拜尔本鄙夷地瞥了他一眼,加格森忙不迭地点头。
他们三个人此时坐在一间非常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桌子中央的全息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屏幕中间显示着两个红外线热度人影,他们贴得很近,看上去非常亲密。
“把音频剥出来。”拜尔本视线回到屏幕上,同时对蒂娜说。
蒂娜立刻在面前的操作板上按了几个键,然后将降噪指标拉至最高,格林德沃与阿不思的交谈便传了出来,每一个音节都很清晰,像是在空旷静谧的吸音室里对话。
“他们好像在谈论双人舞。”听完之后,蒂娜先试着打破三个人之间可怕的沉默。
“但听格林德沃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加格森胆战心惊地补充,“他像是要与邓布利多结盟。”
拜尔本许久未出声,她吸了一口雪茄,任凭烟雾飘散将那两个亲昵的影子模糊。
“我没见过格林德沃结盟,四年来有那么多厉害的选手,他永远独来独往。”拜尔本阴恻恻地说,“况且这个邓布利多,看起来只是一副会拖人后腿的样子。”
她隐隐愤怒而又万分不解的眼神扫过面前的其余两人,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那跟这种人结盟,他想要什么?”
“可能邓布利多有什么我们没能发现的能力?”蒂娜若有所思,“格林德沃行事非常严谨,不像会随意选择盟友。”